第70章 听主公的话(1/2)
这句话,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宝珠绝望的心湖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再是单纯的安慰,而是带著血与火气息的宣战檄文!
她看著邢烟眼中那抹从未有过的、冰冷的锋芒,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和信心瞬间充盈了胸腔!
“小姐!”
宝珠猛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奴婢信您!奴婢这条命,跟著您!刀山火海,绝不回头!”
主僕二人目光交匯,无声的默契在冰冷的空气中流淌。
宝珠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对了,小姐,”宝珠想起那个噁心的小顺子,恨得牙痒痒。
“那个腌臢东西!满嘴喷粪!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邢烟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顺子,不过是云嬪精心挑选、用完即弃的一枚棋子罢了。今日这场戏,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
宝珠眼中凶光一闪,压低声音,带著浓烈的杀气:“小姐,等夜深了,奴婢就摸出去,定要亲手结果了那狗奴才!让他知道污衊主子的下场!”
“不必了。”
邢烟的声音平静无波,带著一种洞悉命运的冷酷,“他的命,活不过今晚。而且,不需要脏了你的手。”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般,就在邢烟和宝珠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通往冷宫最深处的拐角时,远远的,从蓝雨阁的方向,隱约传来几声沉闷的、令人心悸的杖击声,以及一声短促到几乎被风声吞没的悽厉惨嚎,隨即,一切归於死寂。
宝珠的脚步微微一顿,脊背瞬间绷紧,隨即又缓缓放鬆。
她看向走在前方,背影依旧挺直如松的邢烟,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小顺子,死了。
一切都如小主所料。
冷宫那扇沉重、锈跡斑斑的铁门,在她们面前,吱呀作响地缓缓打开,如同巨兽张开了黑洞洞的口。
里面,是望不到边的黑暗与腐朽的气息。
邢烟没有丝毫犹豫,抬步,稳稳地踏入了那片象徵著死亡与放逐的阴影之中。
宝珠深吸一口气,紧隨其后。
门,在她们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光亮。
但宝珠知道,邢烟已然在这片绝望的土壤里,埋下了復仇与生还的种子。
……
青嵐居主殿。
计谋得逞,云嬪斜倚在软榻上,唇角噙著一丝难以抑制的凉薄笑意。
这一箭双鵰,堪称完美。
孟南柠不仅失了腹中骨肉,还被穆玄澈幽禁深宫;而邢烟被贬为庶人,打入了那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冷宫。
偌大的后宫,仿佛骤然被抽空了嘈杂,只余下她想要的、掌控一切的清寂。
今日一役,她大获全胜。
而此役带来的威慑,也会湮灭更多人心底的蠢蠢欲动。
“娘娘。”
翠香跪在榻边,力道恰到好处地为她揉捏著小腿,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諂媚。
“孟氏那贱婢,此番是彻底断了翻身的指望。至於胡氏入了那活死人墓,除非娘娘开恩,否则她休想再出来蹦躂。往后啊,她只能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对著娘娘您俯首帖耳了。”
云嬪慵懒地摇著一柄緙丝团扇,扇面上金线勾勒的蝶恋在光影下流光溢彩。
她眼波流转,带著一丝饜足的慵懒,又深藏著彻骨的寒意。
“与本宫作对的下场,自然是生不如死。孟氏那贱人,就让她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慢慢熬著吧……至於冷宫那头,”她话音微顿,扇面轻摇带起一缕凉风,眼神陡然锐利如刀锋。
“吩咐下去,人,別给本宫玩没了。本宫留著,还有大用场。”
翠香立刻会意:“娘娘放心,奴婢早已打点妥当。胡氏进了冷宫,那些个拜高踩低的奴才们,顶多给她些苦头尝尝,搓磨搓磨她的性子,断不敢真伤了她性命。”
云嬪闻言,眸底骤然掠过一抹森然寒光,捏著扇柄的指节微微泛白。
“若不是……”
她几乎是咬著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冷得能凝出冰碴。
“若不是本宫还需要她那个肚子,真想此刻就赐她一杯『鹤顶红』,永绝后患!”
她微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出十六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个刺骨的寒冬。
云嬪刚六岁,因意外坠入冰冷的湖里,她孤身一人,像个被遗忘的布偶,在湖水中无助的沉浮。
水面之上,闔府上下,所有人的心神都系在怀孕的邢夫人身上,系在她腹中那个承载著寧远侯所有期盼的“儿子”身上。
无人听见她微弱的呼救,无人看见她伸出的、渐渐失去温度的小手。
窒息的绝望几乎將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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