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瞎子怕的不是黑,是有人还亮著(1/2)
破晓的微光刚刚刺破天际,宗门之內便炸开了锅。
杂役院那七盏被断言早已灵息死绝的废灯,不仅在一夜之间重新燃起,更诡异的是,它们彻夜未熄!
那火焰不再是寻常的橘黄,而是呈现出一种幽邃的淡蓝色,自山脚下远远望去,仿佛七朵冰冷的幽莲在晨风中悄然绽放,既妖异又圣洁。
更有夜间巡逻的弟子嚇得魂不附体,信誓旦旦地宣称,后半夜曾见那七座小屋的灯影投射在地上,影中竟有模糊的人形跪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祀。
那场面阴森至极,让他们连靠近探查的勇气都没有。
消息传到烬瞳叟耳中时,他正端坐於灰烬堂主位,指尖轻轻敲击著扶手,每一次敲击都让堂下眾人心惊肉跳。
他召来最得力的心腹,灰烬判。
“取断忆灯来。”烬瞳叟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万年玄冰,“入夜,去杂役院。我要让他们忘了『林閒』这个名字,从神魂深处,连一丝痕跡都不要留下。”
灰烬判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迟疑道:“叟主,断忆灯霸道无比,强行抹除一个活人的存在印记,恐会伤及那七个老傢伙的寿元根基……”
“呵。”烬瞳叟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灰烬之瞳中闪过一丝鄙夷,“情执才是这世上最毒的催命符。我这是在救他们。寧可让他们无知无觉地死去,也绝不允许多情多义地活著。那会脏了我的轮迴道。”
灰烬判不敢再劝,俯首领命。
此刻,杂役院的小屋內,林閒依旧蜷缩在凌乱的草堆里,嘴角掛著晶莹的涎水,双眼无神地盯著虚空,一副痴傻模样。
然而,在他的识海深处,三只晶莹剔t透、翼展流光的归光蝶已然孵化成形。
他不动声色,借著昨夜悄然埋下的数十条匿息符线,將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的神念,附著於蝶翼之上。
神念如丝,蝶翼如帆,三只归光蝶悄无声息地穿过墙壁缝隙,飞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
其中一只,翩然落在了灰烬判的肩头。
他正低头检查著掌中熄魂扇的伤痕,那是昨夜被信灯婆拼死撞击留下的。
他眉头紧锁,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奇怪……昨夜那灯影,为何感觉像是在替我们……赎罪?”
肩头的归光蝶蝶翼只是微微一颤,並未破碎——此言,发自真心。
另一只归光蝶则飞入了药堂。
一名鬚髮皆白的老僕正颤巍巍地擦拭著一个空丹瓶,那是数月前林閒送给他的。
老人眼神浑浊,却透著温情,低声自语:“那孩子,嘴笨,从不说一句谢。可我知道,谁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呢。”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丹瓶似乎与蝶翼產生了共鸣,蝶光微亮,竟从虚空中化作一缕比髮丝还细的金线,穿透虚空,遥遥匯向了宗门祭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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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终於降临。
烬瞳叟竟亲手提著一盏古朴的青铜灯台,降临了杂役院的小屋。
他面无表情地拨动灯芯,剎那间,幽绿色的火焰升腾而起,如鬼火般瀰漫开来,瞬间笼罩了信灯婆。
信灯婆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空洞、茫然,她嘴唇翕动,喃喃自语:“谁是林閒……林閒是谁……我不认识什么林閒……”
隔壁屋中,哑烛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发疯般地用指甲抓挠墙上那幅简陋的画像,那是她凭记忆画下的林閒背影。
她泪水滂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嘶吼,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才对,这才是清净。”烬瞳叟看著他们的痛苦,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忘了吧,把痛苦的根源都忘了,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就在他以为大功告成之际,异变陡生!
最后那只归光蝶,如一道赴死的流光,毅然决然地撞进了断忆灯的幽绿灯焰之中!
“嗡——”
蝶翼在烈焰中没有立刻粉碎,反而猛然展开,如一幕幻灯,將一幅完整的画面投射在了屋顶的梁木之上!
画面中,是三年前的一个风雪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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