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请君入瓮,天罗地网(2/2)
火海在后,钢墙在前!
就在这些倖存者陷入彻底绝望的瞬间,死亡的最终乐章,终於奏响。
“放!”
一道冰冷无情的命令,从屋顶之上传来。
下一刻,真正的死亡之雨,从天而降!
盘踞在两侧屋顶之上的,是早已蓄势待发的天策卫与金吾卫弓弩手!他们居高临下,视野开阔,下方的火海將每一个挣扎的叛军身影都照得一清二楚。
这里不是战场。
这里是一个早已设计好的、完美的屠宰场!
“噗!噗嗤!”
利箭破空,精准地穿透血肉之躯。
没有惨叫,因为惨叫声很快就会被新的利箭终结。
一个刚刚扑灭身上火焰的叛军校尉,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支势大力沉的破甲箭便从天而降,精准地贯穿了他的天灵盖,將他死死钉在地上。
一个企图用同伴尸体当做盾牌的士兵,刚刚蹲下,三支弩箭便呈“品”字形,射穿了他的脖颈和胸膛。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射杀!是一场冷酷到了极点的、高效的清洗!
被困在火海之外的叛军主力,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袍泽,被烈火焚烧,被箭雨屠戮,却无能为力。
那道冲天的火墙,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天堑,更是焚烧他们所有战意与勇气的炼狱!
更可怕的是,他们发现自己轻敌了,轻敌的厉害。
原本他们都以为,在京城、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金吾卫,都是面袋子。
他们都以为那些吃著皇粮住著皇宫,每日不是吹拉弹唱就是吃喝玩乐的勛贵子弟,没有一点战斗力。
然而,当塔盾构成的钢墙挪开之后,金灿灿的金吾卫在执金吾老將王忠带领下登场时,所有人都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那一个个身高八尺有余的铁塔巨汉,各自穿著沉重而密不透风的步人甲。
一手持半人高的牛皮大盾,一手持大到夸张的斧鉞金瓜。
这些钢铁巨人蛮横的砸入敌群,挥起武器所向披靡。
短短一柱香时间內,叛军的人数就肉眼可见的减少。
地上有火海和金吾卫,头顶上有锦衣卫緹骑和三千天策卫。
天罗地网紧紧收束,將混乱不堪的叛军拖上绞刑架。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叛军主將赵屠,这位在沙场上纵横半生、自詡悍勇无双的宿將,此刻彻底崩溃了!
他那张粗獷的脸庞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难以置信。他看著眼前这片由他亲手带进来的、为他麾下精锐量身定做的死亡坟场,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他猛然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在火光中宛如魔神居所的承天门城楼,发出了一声夹杂著无尽悔恨与疯狂的嘶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子还以为自己才是那头下山猛虎!!”
但他再也没有发出第二声嘶吼的机会了。
没过多一会儿,金吾卫的斧鉞,就斩下了他的人头。
……
镜头,在瞬间被无限拉远。
惨叫声、烈焰的咆哮声、箭矢的破空声,都渐渐变得模糊,最终匯成了一股嘈杂的背景音。
画面越过那些在屋顶上冷静开弓、如同死神般收割著生命的弓弩手,越过飘散的浓烟与火星,最终,定格在了巍峨的承天门城楼之上。
黎明前的天幕,是深邃的藏蓝色。
而城楼之下,那条燃烧的朱雀大街,却如同一道撕裂了大地、直通九幽的猩红伤疤。
何岁,就静静地凭栏而立。
他没有穿戴任何甲冑,依旧是一身宽鬆舒適的玄色常服。猎猎作响的晨风,將他的衣袂与墨色的长髮吹得狂舞不休,但他整个人,却如同一尊亘古便立於此处的石像,纹丝不动。
他身侧,秦天一身玄甲,如同一尊沉默的战爭魔神,静静地护卫在旁。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早已被滔天的震撼与狂热的敬畏所填满。
更远处的阴影里,小安子猫著腰,像一只最谦卑、最无害的狸猫,但那双偶尔抬起的眸子里,却闪烁著与下方那片火海同样炽热的光芒。
何岁的脸庞,被下方冲天的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
那张清秀的、甚至还带著一丝病弱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杀戮的快感,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宛如万古寒潭般的平静。
仿佛他俯瞰的,不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不是数千条生命的瞬间消逝,而是在欣赏一盘由他亲手布下的、即將完美收官的棋局。
下方,那个名叫赵屠的叛军主將已然授首。
但他的死忠们,那些渺小如螻蚁般的身影,还在火海边缘疯狂地咆哮、衝杀,试图用他们的匹夫之勇,撕开这绝望的天罗地网。
叛军的嘶吼声,在何岁听来,甚至不如耳畔的风声清晰。
一个凡人的愤怒,又怎能传到神明的耳中?
“陛下……”
秦天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用一种近乎梦囈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神……神机妙算。”
他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陛下那鬼神莫测的手段,可眼前这一幕,还是彻底顛覆了他身为“兵王”的所有认知。
这不是战爭。
这是……降维打击!
何岁终於动了。
他缓缓地,从那片人间炼狱上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平静地看向身旁这位已经心神失守的“天子之刃”。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这並非神机妙算,秦天。”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绝对的漠然。
“这,只是在清理一些不该存在的……垃圾而已。”
“现在,”何岁淡淡地抬起手,指向火墙之外,那些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与恐慌的叛军主力,“真正的宴席,才刚刚开始。”
“去吧,朕的刀。”
“让朕看看,你,配不配得上朕赐予你的那十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