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意绝九冥(1)(2/2)
蔡风禁不住再一次怒意横生,虽然叔孙怒雷与他扯不上什么关係,甚至是敌对的立场,可是,此刻却仍忍不住向这不可理喻的女子动怒。
叔孙怒雷心中也大为感慨,他没有想到,蔡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由忖道:“若换了长虹,相信他绝不会像蔡风这般胸怀博大,两人的心性和胸怀的確难以同日而语,即使长虹面对这丑陋女子,也绝对不会像蔡风这般心生怜悯,这是一种不可能相比的差距。”
“那我只好不客气了。”蔡风声音变冷,再次涌出一丝淡淡的杀机。
神秘女子怪笑一声,急退两步,与蔡风冷冷对视,似乎並不怕蔡风对她採取什么措施。
蔡风眼角闪过一丝惊异,是因为这神秘女子身上透出一股邪异莫测的死气,就像是自冥界逃出的冤鬼,没有一点活气。
整个雪原,霎时笼罩了一层阴气。灌木和树顶上的雪团不知是因为寒风的扫过,抑或是被阴气所逼,竟然瑟瑟而落。
叔孙怒雷却禁不住有些吃惊地问道:“『意绝九冥』?意绝的独门武学?!”
“哼,算你还有眼光!”神秘女子笑了笑,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琼飞当年是被意绝所救?”叔孙怒雷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气地问道。
蔡风並没有为神秘女子邪异的气势所慑,但暗自却在想:“冥宗的武功真是邪异的紧,居然有人可以练出这等气势,的確难以想像。”
神秘女子微微有些痛恨地道:“不错,当年正是意绝师伯救了我师父,並以『意绝九冥』將我师父体內的寒意化去。那时候我师父失去了七成功力,在冰雪中受到寒风冷雪摧残七个时辰,加之內心的痛苦焦熬不堪,整个人的心力已达油尽灯枯之境,而你的家人反而要趁我师父正在危难之时杀死她,好让你这负心的男人去与那贱女人成双成对。当时我师父毫无反抗之力,正在最危急之时,意绝师伯赶到,將你那没有半点人性的叔父宰了,可是意绝师伯为了挽救我师父的性命,耗去三成功力,以『意绝九冥』真气贯通我师父全身经脉。那时候,圣主已逐师父出了冥宗,即表明冥宗的任何人都不能再与我师父来往。可意绝师伯一直深爱著我师父。”说到这里,那神秘女子的语调转为苍凉:
“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相濡以沫,意绝师伯心中早已將师父作为他这一生的目標,可是苍天不公,让他拥有一张丑脸,一个崎形的身体,让他所有的爱慕全都包藏在自卑的阴影之中。他从来不敢向师父说一个有逾礼义的字,更不敢表白出心中的爱意。可是他一直在默默地关心著师父,他也想让自己从自卑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所以拼命练功,总想有一天能躋身冥王宝座。终於,他创出了『意绝九冥』这门神奇的武学。这门武学足以媲美列代冥王所创的武学,按理他有机会成为新一代冥王之一,可是却有圣主的出现,使他的名字进不了宗籍,也便使他的自卑始终占著主导地位。圣主要走出桃园,师父跟著一起出来了,所以意绝师伯才会离开桃源。只要他不出桃源,那么此刻定已成为了新一代冥王之一。可他放弃了冥王的位置,一直追隨在师父左右,成为圣主四大杀手之首。”
说到这里,神秘女子顿了顿,又道:“你的出现,便是另一场悲剧的开始。我师父竟然爱上了你这负心之人,从一开始,意绝师伯就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发展,但他没有做出任何举措,因为他认为,只要能够让我师父开心,那就已经足够。可他心中的苦涩又有谁知道?又有谁能够理解,你们的笑声却是他痛苦的根源。也就从那时候开始,他心中產生了杀戮,无穷无尽的杀戮,这或许就是他唯一能够平息痛苦的方法。可是他在每一次杀人之后,都要呕吐三天,然后再大醉一场。没有人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他也从来都不对人说起。所有的人都说他变了,我师父也不例外。他不作任何解释,他也不想作任何解释,那一切都似乎是多余的。那次师父向圣主下毒,自一开始,意绝师伯便知道,因此,圣主才会只消减了三成功力,否则,任凭圣主功力再高,也无计可施。圣主没有杀我师父,不仅仅是圣主顾及旧情,更因为意绝师伯,可师父最后选择投向你,让他们伤透了心,他们多想原谅师父,可是根本找不到半点藉口,只好忍痛逐师父出冥宗,废其七成功力。这已经是做了最大的宽容,意绝师伯在向师父行刑之时,没有人看见他滑落的眼泪,那带著微咸的热泪却滴在了我师父脸上,那一刻,我师父似乎隱隱明白了些什么,但却没有了回头之路。师父的武功废了七成,其实意绝师伯已手下留情,那七成功力完全可以通过修炼『意绝九冥』恢復。他用心之良苦,师父终於也明白了,是以她断然拒绝再做一次对不起冥宗的事。”说到这里,神秘女子深深吁了口气,冷冷地望著叔孙怒雷。
叔孙怒雷脸上的肌肉似乎在扭曲,万般痛苦地喃喃道:“难怪自她回到我身边后,神情就一反往常,总是恍惚不定,我以为是她功力失去了七成留下的后遗症,原来却是这样……”
蔡风不禁有些慨然,这又是一段无法弥补的悽美爱情,抑或根本不叫爱情,只是一个悲剧,一个让人伤感的悲剧。一切的一切却只为了一个情字,也不知是谁的悲哀。
“意绝师伯再也不想去找师父,他是不想再去承担那份痛苦,虽然他的武功盖世,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脆弱之处,像圣主赶走如梦那样,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那段时间师伯每天都要醉一次,后来江湖之中传说你要结婚了,师伯那天意外地没有喝酒,虽然他极力让自己忘掉师父,可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因此他决定再去看师父最后一眼,哪怕真的只是最后一眼。他以为你的新娘是我师父,还准备了一份礼物。他无法给师父幸福,但只要师父能够真正获得幸福,他也就心满意足了。他的行动是瞒著圣主的,可是他想错了,那个新娘竟是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女人。那时候,你並不在大厅之中,否则,他一定会出手,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他头脑一片混乱,也找不到你的人,当他发现你的时候,师父已经昏倒在你的怀中,而你也被人拉开,师伯没有时间找你算帐,他只能跟在你那位叔父身后,等他避过重重关卡时,却发现你那叔父正要击杀我师父,因此他便出手杀了你叔父,而救走我师父。”
顿了顿,又望著叔孙怒雷,她接著道:“后来师伯將我师父安顿在一个农户的家中,传她『意绝九冥』,想让师父恢復功力,而他却要回到冥宗。在那半个月中,师伯每天都七八个时辰守在师父身边,那也是他最幸福的一段日子。我师父如何还会不明白师伯的情意?可是她被你这负心之人害得心若死灰,也无法接受师伯那一份情感。后来等师父身体有了好转,开始学习『意绝九冥』,也开始接受师伯之时,又赶上了天下最可怕的一役。师伯败在天痴尊者的剑下,而圣主因损失三成功力,也败在烦难的手中。师伯临终前让天痴將一封信转交给我师父,这是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竟然密密麻麻写了一百三十七页。上面记载著的全都是师伯心中痛苦的印跡,他直到临终前的那一刻方表达对我师父的情意。天痴尊者依言將信交给了我师父……”神秘女子说到这里,语调中显出深沉的悲切。
“我师父看完这封信之后,竟立刻昏死过去。天痴当时便在屋外,后来是他救醒师父的,自信中,他得知了师父昏死的原因,那就是一个字——情。师伯的死,对师父的打击太大,竟使师父体內真气走岔,错乱不堪,虽然天痴挽救及时,仍免不了落个下身偏瘫。天痴有感这般真情,他將师父送至长城之畔的白於山,让师父住在他的一位道友道观中,以治疗伤势。后来,师父便在白於山的一家尼姑庵中出家,可是此刻她却发现自己竟怀有身孕,而这个孩子却是你的!”
“什么?琼飞怀有身孕?是我的孩子?”叔孙怒雷如被雷击,竟然奇蹟般地站起身来。
“扑通!”虽然站了起来,但又不支地跌坐於地,神情变得呆痴。
蔡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像吃下了千万只毛虫,心中特別不舒服,他不明白,为何命运会如此不公,让一个弱女子遭遇如此悲惨的命运,苍天也的確太过刻薄了。
“师父这一生之中,只有一个男人,一个让她伤透了心的男人,那个男人就是你这负心的傢伙叔孙怒雷!师父因为受了那晚寒意的侵袭,又以『意绝九冥』功力疗伤,更习练过『意绝九冥』,同时又受过天痴尊者那道家正宗的『太乙天罡』通脉,竟影响了腹中的胎儿,使师父怀胎达两年之久。这两年之中,庵中的师太专门为她搭了一间草房,並安排两人照顾师父,终於在怀胎二十二个月之后,师父產下一个男孩,这男孩竟比普通婴儿重一倍。这其中,若非天痴尊者再次重游白於山,只怕师父早在產婴时就已死去。在生死的边缘,是天痴尊者以道家圣药保住了师父的心脉和元气,再以道家正气为师父调理身体,竟然就这样保住了师父的性命。而那男婴因无法在庵中照料,也便被天痴尊者带走……”
“你是说这个婴儿后来成了天痴尊者的弟子?”蔡风惊诧莫名地打断神秘女子的话道。
“是不是天痴尊者的弟子我不知道,也可能是。后来师父便再也没有见过她的儿子,但她始终记得那婴儿的肚脐边有三块梅红痣,那是天生就有的,天下间大概也不会再有人能够长出此等奇痣!”神秘女子淡漠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