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明月VS沟渠(2)(2/2)
“我爸说城里人喜欢歧视乡下人,如果我们乡下人开辆悍马来念书,你们就不敢欺负我了。所以他打肿脸充胖子跑去租车,你们说我冤不冤吶?”
听闻之后,我、宋琪琪还有赵晓棠三个人面面相覷,同时缄默。
確实有点冤。但是冤的是我们,居然被形容成欺负弱小的霸王了。
其实,白霖不算富豪千金,也绝对不是乡下丫头。她老家是邻近b市的县城,白爸爸是当地有名的乡镇企业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除了每个月那多出我们很多倍的零钱以外,白霖並没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但是越是如此,让其他人越觉得她神秘。
这些传言引起很多异性的好奇心,於是,大一的时候有很多男生寢室主动来找我们联谊。第一学期年底圣诞节之前,至少有五六个男生打电话来约她。
后来一次,有个和白霖家有来往的女生突然跳出来揭秘,说出她爸爸借悍马到学院来显阔的事情。
平时很凶悍的白霖那一次却没有找那个女生理论。
白霖嘆气说:“唉,早叫那个老头不要这样了,现在害得我身败名裂,真是伤心啊。”但是从她的语气里哪里听得出来一点伤心的感觉。
无论那些男生追著传言来,又追著传言走,但是有一个人对白霖一如既往地殷勤著。这个人便是物理系的那位李师兄。所以即使白霖对他一点也不感冒,我们对他却始终挺有好感。
我和白霖一起跑回寢室拿书,再准备衝到教室。走到寢室楼下,看到那一地的温水瓶和矿泉水瓶残骸,才发现昨天自己干的事情挺激烈的。幸好,女生院有门禁,无人敢在外面晃悠,故而没有伤到人。
后来从其他人那里得知,我们女生院还算好。小河那边的男生宿舍,有的寢室甚至把窗户取下来都扔了,所以学校紧急处理了一批人。
以前大一入学的时候,有著各种各样的入学教育。无非是说一些违反了什么什么不能毕业,不能发学位证之类的,balabalabala。那些繁琐的规则被学校印成一本小册子,发给全校新生人手一本,看起来比温总理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还要厚实许多,让我不禁怀疑自己真的能顺利毕业吗?
於是,大学生活就被我想像成了西天取经,等我度过那九九八十一个劫难就成了。
藉助於慕承和的帮助,我们又躲过一劫。
恰恰今天又是学习任务最重的一天。
上下午的课都是满满的。一、二节上完了精读,又上视听说。
因为昨夜半宿操劳,我和白霖再也坚持不住戴著耳机,一前一后地坐在格子间里,躲著老师打瞌睡。
教我们视听说的吴老师,是位美女,前几年留洋回来。她教视听说最爱做的事情便是拿部冷门的英美电影,放投影。她时常会冷不丁地按下暂停,然后隨机地叫一个人起来问电影里的角色上一句说的什么。一旦结结巴巴说不出来,吴老师便会在成绩册上冷冰冰地画一笔,隨即说:“平时成绩扣五分。”
开始我们还觉得新鲜刺激,久而久之也觉得乏味,而且搞得人心惶惶。
白霖则是更绝。
一般某部电影加上回答问题的时间,能足足让吴老师放四五节课。白霖就乾脆去网上將电影下载下来津津有味地看一遍,然后顺手下个剧本拿到课上去念。
宋琪琪虽说成绩总是排名第一,但是她的听力是弱项。
她也看那些剧本,和我们不同的是,她看了过后,便用空余时间背下来。动机相似,刻苦程度却著实令人瞠目。
好学生和坏学生的区別就在这里。
我一直立志做一个好学生,只是毅力差点。
虽说如此,我却觉得我能当一个好老师。
a大外语系的牌子摆出去是很吃香的,所以只要在外面贴个小gg,就有很多家长来电话找英语家教。
我和宋琪琪也在结伴兼职家教。
基本上家教市场有两个高峰期:一是中小学开学之前;二是快要期末的时候。市价一般是二十五块钱一个小时,费用隨著孩子年级的高低而增减。
我替他补课的那个孩子,叫彭羽,刚刚经过中考,上了高一。暑假的时候,他妈妈怕他的英语在强手如林的高中拉后腿,说孩子的语法知识特別差,让我给他补了两个月。一周三次,每次三个小时左右。
大学里对同学们兼职家教这个情况还是相对鼓励的,不过很强调安全问题,也叮嘱同学们不要隨便去对方家里。但是彭羽是我妈一个同事介绍的,所以没什么顾虑。
9月开学以后,彭羽妈妈说他们高一的新班主任也是英语老师,叫孩子们去她家补课,所以委婉地结束了这次合作。
我挺理解的,学校老师大过天,特別是班主任。
后来,我空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合適的。
直到星期五,彭羽自己给我电话,说在老师那儿补习人太多了不习惯,还是希望我跟他讲课。
我想了想,答应他。唯一要求就是我只能一个星期跟他上一次课。这么一算来,比小白老乡她们去快餐店打工要轻鬆些,好歹可以缓解下家里的经济压力。
彭羽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白白胖胖的。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有时候觉得一个星期不见都高了好几厘米。
第一次见他感觉个子就比我高一点点,如今才过了不到半年,就躥老高。
他经常鄙视我:“薛老师,你是不是练过缩骨功啊?”
“去,去,去。”我说,“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你老师。”
我一直个子小,用某种缺德话来自我形容,就是过了少女期以后似乎再也没有发育了。但是白霖她们笑话我就算了,连这种小屁孩也来凑热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