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渣了苗疆少年后,他疯了(18)(2/2)
“若是你不愿太早与我成亲,这次便不作数,我可以等你到愿意的那天。”
这根本不是结婚早晚的问题。
芸司遥想著拿到金蚕蛊就走,可没打算在这生寨待一辈子。
苗疆人擅蛊术,白银嶸將这些告诉她,自然有防止他们离开寨子的办法。
芸司遥眸光一闪,她將手里的刀片握紧了,轻微的刺痛让她大脑保持清醒。
正常人听到自己一辈子都要困在苗寨,第一反应绝对不会平静接受。
她不能永远留在这里,却也不能直接走。
芸司遥看向他,低声道:“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这。”
白银嶸看她,“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芸司遥垂眸不语,睫毛在眼下投出淡薄阴影。
白银嶸静静地看她。
既然喜欢他,为什么不能留下呢?
“你是在担心自己也被蛊虫寄生吗?”白银嶸动作轻柔地將她鬢边的碎发別在耳后,那里是蛊虫最常钻入的位置,“我不会让蛊虫吃掉你的,我捨不得。”
芸司遥下意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白银嶸手悬在半空中,摸了个空,他长睫微颤,缓缓收回手。
芸司遥脖子开始泛酸,这身嫁衣实在不方便,尤其是头上沉甸甸的扇形银角,戴久了头疼,脖子也疼。
白银嶸:“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他抬起另一只缠了纱布的手,將芸司遥头上沉重的饰品摘下。
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宛如艺术品的扇形银角,被他隨手扔在了地上。
“砰”
漂亮华丽的头冠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染了泥土的脏污。
“好点了吗?”白银嶸:“我看你下轿时脖子就很不舒服,是因为戴著它?”
芸司遥看著地上的头冠,抿了抿唇,抬眼问他:“封叔他们现在还在墟场,你们已经下蛊寄生他了?”
“没有,”白银嶸平静的看向她,道:“有我压著,他们还不敢下蛊。”
封德海是民俗文化研究专家,寨民不会让他就这么跑了。
谁知道他发现了多少秘密,会不会將这些秘密泄露出去,扰了生寨与世隔绝的清静。
从他们被绑来生寨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註定了。
“没人可以离开这座寨子,將蛊术的秘密带出去,”白银嶸微弯下腰,轻声道:“就算我是祭司,也不能破坏规矩。”
封德海不顾劝阻,强行进了银嵐山,就是坏了规矩。
生寨与世隔绝,他们连和汉人接触过的熟苗都很排斥,更別说他们这些纯粹的外来人。
白银嶸一开始只想用蛇潮將人嚇走。
谁知道他们这么倒霉,误打误撞被生寨的寨民绑走。
时也命也,註定的劫数。
白银嶸轻声问道:“你后悔了吗?”
后悔进入生寨,后悔招惹他,后悔对他说“喜欢”了吗?
芸司遥感觉到自己小腿在发烫,那两条银蛇似乎活了过来,將她缠紧。
“芸司遥,”白银嶸拉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想走吗?”
她当然想走,但不是这么无功而返的回去。
“我不后悔,”芸司遥轻嘆口气,似通情达理,“可我也有自己的生活,银嶸,我很喜欢你,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我也不想失去我的自由,你能明白吗?”
就算她说想走,白银嶸也一定不会放她走,说不想走,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谎言。
態度要模稜两可,又不能拒绝的太强硬。
白银嶸半闔眼眸,遮挡住眸底的晦暗。
汉人的深情是有时效性的,她今天可以说爱,明天就可以决然的丟下他,回归自己的生活,就是如此绝情。
他是不会让她走的,
绝无可能。
白银嶸微笑道:“我明白。”
他很少会笑,笑意未达眼底,仅在苍白的脸颊上浅浅勾出一道若有似无的痕。
仿佛冬夜里转瞬即逝的月光,凉薄得让人心惊。
他根本就不明白。
也不想放手。
“白银嶸,”芸司遥胸口剧烈起伏,她刚想说什么,胸腔却传来一阵痒意,脸颊泛起病態的潮红,“咳咳咳……”
白银嶸从怀里掏出药瓶,早有准备的倒出一颗来塞进芸司遥嘴里。
“把它吃了。”
药丸碰触唇间,化得极快。
“好腥。”
芸司遥胃里翻涌,想吐出来半颗,却被白银嶸扣住后脑。
手指分开唇瓣,撬开牙关,伸了进去。
她瞳孔微缩。
药丸彻底化开,芸司遥尝到了很浓的腥味,像血。
白银嶸低头吻住了她。
舌尖深入,抵在舌根。
呼吸交织,芸司遥喉咙不自觉吞咽,將那药丸咽了下去。
白银嶸的指尖从她耳后滑下,在颈侧悬停时带起细微的颤 / 栗。
他餵完药后仍没有鬆开她。
芸司遥向后想要挣脱,白银嶸一手按住她后颈,一手箍住腰。
交缠的呼吸都带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感。
芸司遥浑身都绷紧了,隱隱发著颤,唇/舌呼吸都是白银嶸身上淡淡的草木清香,大脑缺氧似的晕眩。
“唔……”
白银嶸呼吸急促,唇上一痛,被人用力咬了一口。
他鬆开芸司遥,舔了舔破血的唇,知道这次是自己吻过头了,也不恼。
“好受些了吗?”
白银嶸擦乾净她唇角的水渍,视线扫过她因喘息微张的唇齿,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
“这药是我今天新做的,应该能对你有用。”
芸司遥唇瓣微肿,苍白的脸颊还泛起病態的潮红。
她缓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紧攥著的手也微微鬆开。
吃完那颗药丸后,她確实没那么想咳嗽了。
但他刚刚那种餵法,简直……
白银嶸道:“抱歉。”
他道歉也道得乾脆利落。
芸司遥擦了下唇,轻声说了句“没事”。
“……”
进了生寨,不代表一定不能出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用被寨民们下蛊寄生。
那就说明还有机会。
白银嶸不会让她早早死在苗寨,她的病也只有金蚕蛊可以治。
等治好了病,再想办法出去。
白银嶸:“时间不早了,你还没有给阿爹阿嬤祭拜,要不要来上炷香?”
芸司遥不想祭拜,这里太过於诡异,总感觉自己跪拜过,就跟承认了什么似的。
白银嶸走过去,弯腰擦了一下石碑,半蹲在地上,用苗语说:
“阿嬤,我带人来看您了。”
“她叫芸司遥,是个汉人。”白银嶸看著刻有母亲的名字的石碑,低声喃喃,声音幽冷,“您跟我说,喜欢的人要牢牢抓在手中,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是属於自己的。”
“可她总想离开。”白银嶸將灰尘扫尽,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您会保佑我吗?”
烧盆的火光冲天,却驱不散四周縈绕的森冷气息。
跳动的火苗映在他冷白的侧脸上,罕见地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他磕了几个头,將最后剩下的纸钱丟进盆里,才站起身。
“別怕。”白银嶸將芸司遥拉到石碑近前,將点燃的线香递给她。
“阿嬤说了,她会保佑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就像这坟头的藤蔓,根须绞进骨头里,永远都分不开,是祝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