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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的玛莉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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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方的场灯打亮,主题曲的旋律接着响起。第一批演员站起身来,四个同学们手拉手走到舞台中间,就定位後对台下在座观众鞠躬,然後慢慢退回场边,拍手邀请下一批演员谢幕。第二批次的同学们共有五个,他们大方地向观众致谢後,退回舞台边缘供之後的同学进场。麦可抓起漂亮nV孩的左手,拉着她移动至舞台中心,一起鞠躬,然後按照前两个梯次同学的模式,退至场边站定,然後随着旋律拍手、唱歌。後面梯次的演员陆续上台。整出剧一个半小时左右,期间,刺眼的舞台灯照得麦可什麽都看不见,一直到谢幕换成柔和的场灯後,麦可才终於找到机会好好检视前方观众席,看看今晚最後一场演出的观众出席状况。

观众第一排座位有零星几位校内教授,第二排至最後一排则是由其他应届毕业生与学生家长们共同组成,大部分都是不熟悉的脸孔。麦可仔细搜索,希望就这麽一次,能看见父亲或是母亲的身影,看见他们对自己的儿子展露关心与支持,但是跟前三场演出的情况一样,两人皆不见踪迹。当然他离异的双亲不太可能会一起出席同样的场合。

之前他的父母在协调谁有时间去参加麦可大学的毕业典礼,协调到最後全家人又开始争吵、翻旧帐,多年前的错误也被一一拿出来重新数落。因此,更多时候,麦可宁愿家人不去介入他的生活,也不愿意再回想起他青少年时期那些不愉快的经验。

然而,从众多陌生的观众之中,麦可认出两位系上的外籍教授,第一位奥斯特教授曾经指导他创意写作,另一位黛门教授则教他莎士b亚戏剧,两位教授肩并肩坐着替正在谢幕的同学们鼓掌,似乎对今年的毕业公演很满意。若再加上曾选修同一门课,在课堂上见过面的几位同学,面前所有观众麦可就只认识四、五个,而这正是他害怕的事情:花费半年的时间与心力,从构思到实地排练,到被公演指导教授勉励要对自己的演技有自信,一切的努力是去娱乐、讨好眼前这些免费进场看戏的陌生人;更可怕的是,每次演完戏之後,一种莫名的虚无感便会钻进麦可的心里,告诉他说,无论如何用心良苦地去揣摩、展现情绪,跟着剧中角sE发展至濒临崩溃边缘,待一个半小时後灯光熄灭、观众离去,所有一切就在转眼间流失,丧失意义。尽管麦可已经多次出演过舞台剧,可是仍然不能忍受像这样努力无可证明的生活。

他看向左边身旁的漂亮nV孩,安珀,看她拍手唱歌、等候谢幕的模样,她的戏服与彩妆跟他记忆中的她不一样。他记得她穿着白sE素上衣跟一件深sE的紧身K,罩着一件绿sE大衣、打蓝绿sE眼影,还束着一头高马尾。但是现在,身旁的nV孩一袭黑sE连身长裙,双腿套上黑丝袜,肩臂隐约从半透明的袖子露出,脸上是深紫sE眼影搭配鲜血般的口红,她长发及肩、两条发辫从流海编向後脑形成一圈头圜。麦可记得很清楚,两年前安珀饰演一个现代英lnV孩,跟他的美国男孩角sE是一对情侣,两年後,安珀是古荷兰世界中的母亲,麦可则饰演她的儿子。只是安珀美丽依旧,两年来,麦可在她身旁还是时常忘记呼x1。

曾经,麦可假戏真做,情不自禁地Ai上安珀,但是演出结束後,两人回归原本的生活,各走各的路。如今,麦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安珀没能意识到与她对戏男孩的心意:他曾经在l敦街头挨饿受冻,只为了能再与她相见;他也试着当个好儿子,尽其所能将母亲拉出无底深渊。麦可从来都观察不出nV孩的改变,她一次又一次站上舞台,找到聚光灯焦点展现美貌,而在远远的角落,麦可为她神魂颠倒。假如一开始就没踏入演戏这淌混水,麦可大学生活中的苦痛与磨难会减少许多,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毕业公演之後,等待他的就只剩毕业典礼与将来,而他对将来要做什麽事情毫无头绪,只有这些过往回忆留在心里不肯离去。

公演主题曲《SoLong,Marianne》的旋律进入尾声,接待人员也出场致谢,最後,全T剧团就定位,向观众深深鞠躬。一位同学带着一大束花,从观众席的中央阶梯走下进入舞台,并将花朵交给身兼导演的公演指导教授,感谢他对同学们的耐心协助。依照惯例,接下来三十分钟的时间,同学、家长,和老师会在舞台区拍照留念,记录下校园生涯中另一项值得庆祝的成就。

没有人找麦可拍照,他静静待在舞台一角观察其他同学。负责现场音乐演出的同学,安德鲁,在镜头前最上相,他带着小提琴摆遍各种姿势,迷倒众多心思单纯的小学妹。安珀也大受欢迎,想和她照相的人已经大排长龙,其中包括一位身材肿胀、sE眯眯,且满头白发的老教授。眼前景象中的人群们看起来很开心、快乐,丝毫不见心中的烦恼,在校生向毕业生道别,感谢学长姐先前的照顾,也答应他们会继续努力经营社团,或系会之类的各种活动组织,不负前辈们打下的基石。接着,麦可看见黛门教授从人群中搬出一条路,走到他面前。

接近退休年龄的黛门教授依然一头红发、满脸皱纹,她年经时曾是戏场科班出身的知名演员,现在则是校园里的莎士b亚教授,但她真正的兴趣是研究亚洲剧场,对中国戏曲,歌仔戏与京剧特别有兴趣。她对她的学生露出笑容,把右手伸向麦可,麦可见状,伸手握住老教授的手。黛门教授猛力摇动麦可的手,兴奋地用有奇怪口音的中文说:「你演得很bAng,以後可以继续做莎士b亚!」

麦可听见後,惊讶地瞪着教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赞赏。他原本以为黛门教授不会认得他这个学生,莎士b亚课堂上有六十几个同学,而且是两年前的课程,教授没有理由特别记得麦可,这个上课大部分时候都默默的学生。向黛门教授道谢之後,麦可想更进一步问清楚到底自己是哪方面演得好,但是一大票同学突然跑来包围教授,希望能跟她拍照纪念,黛门教授就这样被一群过度兴奋的同学带走了。麦可心中的疑问就悬在口中,没有获得解答。

几分钟後,最受同学欢迎的奥斯特教授终於抓到空档,走来招呼麦可。这位教授的另一个身分是作家,他出版过几本小有名气的,是麦可非常崇拜的师长。这位留长发、蓄腮胡的教授在平时上课就对麦可赞誉有佳,常常说这位学生身上蕴藏潜力。但是对於自己蕴藏的潜力,麦可不像奥斯特教授那样具有绝佳的信心,某些时候麦可确实表现非凡,会对自己的能力刮目相看,然而麦可自己知道,绝大部分的时候,他说出不应该出口的话,也做出不应该做错的决定,b其他大部分的同学都还来得差劲。

师生互相招呼过後,麦可向奥斯特教授请教演出的改善空间,教授觉得他演得很不错,只要继续保持就行了。两人继续闲聊,奥斯特教授问麦可将来的打算,"So,whatareyougoingtodonow?"

麦可试着避开任何有关未来的话题,那些事情会使他感到恐惧,"Gotothemilitary,Ithink."

"Andwhat,then?"

"Idon''''tknow.Ihavenoidea."

"Youshouldkeepwriting."

"What?"麦可感到不解,他没料到教授会给他这样的建议,"Why?"

奥斯特教授还是同样那一套,"Becauseyouhaveenormouspotential."

麦可不想再听见关於潜力那套胡说,他恨别人指控他身上其实没有的特质,於是他敷衍地回答,"OK,Iwilltryto."

"Thatwillbegreat!"说完,教授向麦可道别,改去向安德鲁打招呼。

找到观众席第一排的其中一个空座位之後,麦可坐了下来。剩下十五分钟的拍照留念时间,他就在那仔细检视舞台上的人群,一旦过了今晚,其中很多人跟麦可就无缘再见面了。他又看见安德鲁异常的好人缘,和奥斯特教授在学生间的高人气,心中燃起一丝淡淡的嫉妒,但今天是最後一场毕业公演,所以麦可试着不要跟先前一样计较。另外,他一直都在注意黛安教授的行踪,想知道她是不是跑去跟每个演员握手,也都勉励他们以後要继续做莎士b亚,令他安心的是,麦可没发现黛门教授有兴奋地跟任何其他同学握手的现象。他也偷偷m0m0地瞄了安珀的美丽身影几次,但每次都得忍住想去拥抱她的冲动,深怕下次再看见漂亮nV孩的自己,会是个悔恨当年错失良机的秃头中年大肚男子。

夜越来越深,观众人cHa0也逐渐散去。麦可换下身上的戏服,然後走到厕所卸下眼影、眼线,和其他名称永远都Ga0不懂的舞台妆。他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看见他涂满发胶的头发、上满唇Ye的嘴巴,发现自己这四年来好像没甚麽改变。他一直都是同样的人,充满浪漫幻想和崇高理念,却因此常常为情所苦、犹豫不决,像在俄国文学中,那个永远躲在地下室的男人一样,从来都没办法采取行动。他喜欢关於Si後世界的书籍,想找出关於生命意义的真相,但另一方面,却又被存在主义式的悲情缠身,害怕Si亡、或是宇宙无可避免终将爆炸的那天,会发现一切皆是一场空,只有一片虚无在来生等候。他也怀疑唯我论终有一天会被证实是正确的,而他会像个蠢蛋一样,内心一直都牵挂着实际上不存在的外在世界。只是费心思考生命本质永远不能提供解答,没有任何人事物能提供解答;麦可只是个平凡大学生,而非伟大哲学思想家,仅仅是回想他四年来毫无成就的生活就够他受了。

四年来,他的课业表现普普,大部分上课时间都保持一贯的沉默。每年遇上城市中电影节,他找尽机会翘课去看电影,泄愤当年被电影系教授拒绝录取。他偶尔去到河滨公园跑步、打网球,或骑单车,但是参加校内运动竞赛都是候补居多。他似乎早已对社会放弃希望,没有一起加入学运,和当时其他大学生对政府激烈的抗争。课後闲暇之时,麦可没有打工赚钱,为家里开销尽一份心力;也没有任何朝梦想前进的迹象,事实上,他根本没有甚麽值得努力的梦想。他混日子过,特别是大四上课时间最少的这年,每天花近乎三个钟头的时间在城市中的各个角落漫步、游荡,却不晓得这样做原因何在。当然,麦可在大学生活中演过几出舞台剧,以为演戏像是摄取酒JiNg一样,能藉以宣泄自己的情绪,直到他朝自己的心灵越挖越深,才发现演戏带来之痛苦与折磨是如此难受。

麦可离开厕所时,多数的剧场人员已在返家的路上,还在逗留附近的同学不多。安珀只身一人坐在楼梯台阶上,缓缓地脱去左腿上的黑丝袜,麦可假装没看见眼前诱人的景象。他向安珀道晚安,然後走出这栋建筑。

夜空中星星光点弥漫,但月亮不见踪影。蛙鸣声从四面八方的草丛传出,是个典型的夏夜。往公车站的路上,麦可行经校园内的公布栏,眼光被其中一幅海报x1引。他看见一张熟悉的图片,一头金发的欧文.威尔森两手cHa口袋,只身一人走在欧洲街道,上头,梵谷所画的蓝sE星空是那天的夜晚;那是电影《午夜巴黎》的海报。仔细一看,海报上头附有台北电影节的图样:电影节今年的暖场秀要放映露天电影,时间是明天晚上,地点是麦可从来没听说过的星湖森林公园中的露天展演台。

麦可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在公演最後一个晚上还可以看到这则活动消息,他想感谢生命赐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在毕业前还能回顾他喜Ai的伍迪.艾l电影。自从大一那年参加的电影节放映了关於伍迪.艾l的导演专题,麦可就变成了这位导演的忠实影迷。他心想,也许明天晚上看了这部电影之後,他可以重温三年前那段不可思议的时刻:发现原来在世界另一端,一位出身纽约的犹太裔导演,竟然能以拍摄以及剪辑电影的方式,忠实反映麦可内心对於生命的挣扎,却也同时提供一道远离哀痛的出口。

记得安珀也很喜欢伍迪.艾l的都会浪漫Ai情电影,麦可想像自己跟漂亮nV孩躺在草地上,在星空下一起观赏电影的情景。沉溺在满心期待的气氛之中,麦可忽然意识到自己身旁还有另一个人。回头一看,负责剧场场地维护的校工大哥站在他身侧一旁,问他:「你明天要去星湖森林公园看电影啊?」

「应该吧。」公演排练期间,麦可时常看到这位校工大哥在舞台附近出没,但一时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

校工大哥露出满意的微笑:「很好!我看你刚才戏演得不错。」他伸出手,秀出夹在手指之间的票券,「我这里有张入场卷,是明晚在星湖森林公园的舞台剧演出,有兴趣的话,你可以顺道去看看。」

「我不确定看完电影之後,还有时间或力气再多看一场舞台剧。」

「别这麽早就打定主意,露天电影放映常常或因为天气状况,或其他因素临时取消,你应该要有备案。最好还是把这张入场卷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麦可本来想问有没有第二张票券,说不定他也可以邀安珀一起去看戏,但是害怕被误认为贪心,所以没有问出口。他将就收下那一张票券,并向校工大哥道谢。

「别谢我,我才应该感谢你!我在学校工作这麽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像你一样这麽有天分的演员。」临走前,校工再度叮咛要麦可记得去公园看戏。

直到校工大哥完全消失在夜sE之中,麦可才想起他的名字叫做范修,指导公演的老教授曾经跟麦可提过这个时常在学校出没的身影:很久很久以前,范修也就读这所学校,老教授说,范修是他所有教过学生之中最有潜力的一个,他很英俊,还有一GU异於常人的魅力,多数同学都自愿跟从他的领导,是全校的风云人物。他也很有演戏才华,曾经代表学校出国参加莎士b亚b赛,赢得大奖光荣回国。但写作才是范修的天命,老教授说,这麽多年来,他没看过任何学生对於写作如此着迷,也没看过任何人有像他一样的文学细胞。然而,就像很多天赋异鼎的天才一样,范修害怕发现自己的潜能极限,大学毕业後他无心继续进修,反而在校内找了份校工的职务餬口,工作内容是场地清洁和设备维护。十年来都蹲在窄小的校工办公室毫无起sE,也不见他发表新作品,成天就是浑浑噩噩的过活。

所以范修今年三十多岁,麦可心想,但他看起来跟五十岁的人差不多苍老,满脸胡渣、一头乱发,好似从来都没有好好打理自己的外表,他跟老教授所形容的英俊、魅力,才华出众完全沾不上边,倒是b较像路边的普通流浪汉。潜力,麦可在搭车回家路上告诉自己,如果所谓最有潜力的下场就是如此,那他很高兴可以继续当个蠢蛋。

回到租屋处後,麦可打开联络人清单,看看哪些朋友b较适合明天晚上约出来一起看露天电影。首先,他拨了安珀的手机号码,暗自希望奇蹟降临,他跟漂亮nV孩将一同共渡美好夜晚,但是结果跟之前每次的尝试一样,安珀委婉拒绝麦可的邀请。接着他打电话给安德鲁,但是安德鲁已经跟别人有约,他之前就答应要出席他小提琴琴友举办的音乐会。後来,麦可以在毕业前聚一聚为理由,又试了几个不同朋友,但是他的朋友们不是因为有其他事情无法参加,就是因为对麦可,或对伍迪艾l没有兴趣而拒绝邀约。

垂头丧气地独坐在单人套房,麦可满心尽是失望,他领悟到自己大学四年的生活其实失败透顶,在紧要的关头,他最需要朋友陪伴的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人愿意花时间倾听麦可心中想说的话,那些关於他对於未来的恐惧、或是他对於离去的不舍,都闷在心里直到发臭、发霉。他想起自己平日上课时间的孤寂:进入每间教室他会习惯X地挑最角落的位置坐,将空位让给那些喜欢集T坐在一起同学群,他都等到下午两点左右人少的时候才吃午餐,自己一个人坐在阶梯、或树荫下,看远远草皮上的同学们打bAng球。他也自己一个人进图书馆看书,或进戏院看电影。有时候他的确喜欢独自一人所带来的宁静,也以为自己在拥挤却寂寞的大城市里独居四年,早已习惯孤独的滋味,只是他偶尔还是忍不住怀念朋友作伴的感觉,知道很多事情只有在与他人分享之後才能得到快乐。可是麦可现在别无他法,只有厚着脸皮自己去进公园,才能在星空下享受喜Ai的电影。

隔天傍晚,麦可搭捷运来到星湖森林公园。他提早出门,利用电影开演前的那一小段时间,到公园四处逛逛。这个公园很大,交错复杂的森林步道环绕中央的湖泊周遭,一座半月形的拱桥跨越湖岸两侧,连接狭长湖泊两端最细的交会点。湖面上白鸭、黑鸭踏水前行,鸽子结伴在天空中飞翔,白头翁则在岸边歇息,或是紧盯水面,耐心挑选想吃的鱼种。树林中偶尔可以瞥见松鼠在枝头间跳跃,夏季各式虫鸣四起,还有讨人厌的蚊子聚集在一起SaO扰公园访客。

麦可沿着湖畔步道漫步,这天傍晚的公园很热闹,他沿途看见两、三户家庭出门在草地上野餐、长椅上情侣谈情说笑、画家的水彩笔专心描绘眼前湖光山水景sE、拱桥边两个老人带着吉他彼此对弹,还有悠哉钓客等候鱼儿上钩。步道引领麦可来到露天音乐台,台上竖立一片巨大白sE布幕做投影使用,台下的座椅区位子所剩不多,更远些的草皮区也铺满野餐巾,有树荫的区块都坐满了人,摆满竹篮、披萨盒、饼乾包,和啤酒、汽水罐,大多数的人正在享用他们为今天野餐准备的食物。麦可在草皮上找到一处观影视野良好的位置,他将双手抱在後脑,当作枕头,躺着仰望头顶的蓝天,和远方橘红sE的夕yAn余晖。他没料到这部电影竟然有如此号召力,然而,他也没料到自己会看见一片渐渐吞食蓝天的漆黑乌云,或是发现自己没带伞出门。

电影开始放映後没多久,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随後即传来一震雷响,那时候,萤幕上的欧文.威尔森正好第一次搭上能穿梭时光的马车。到了欧文.威尔森来到二零年代的酒吧,第一次遇见海明威的时候,星湖森林公园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在场的民众随之酝酿出一阵SaO动。主办单位派人透过麦克风宣布取消今晚的电影放映,向各位观众保证之後将会有补偿措施,也会慎选电影补映日期,不会让今天的情形再次发生。

呆滞地坐在草地上,任由雨水浸Sh他的牛仔K,麦可看着四周人群在雨中离去。他拖着Sh透的身子站了起来,往公厕的方向跑去,但是厕所里的恶臭味跟雨水搅和,令人难以忍受,而且里头早已经挤满了避雨的人。麦可打消在公厕躲雨的念头,继续向四周张望,但是他不知道该怎麽办。最後他决定听天由命,淋雨朝着回家的方向前进。

周遭景象一片狼藉,尽是雨中慌忙丢弃的垃圾,吃剩的食物和没喝完的饮料罐受强风大雨吹打四散,绿sE树林被许多遗弃的野餐巾重新布置成五颜六sE的新花样。麦可对自己的遭遇感到失望,他开始庆幸安珀拒绝自己的邀约,庆幸安珀不会看到他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庆幸安珀不会被他害得生病感冒。今晚很可能是麦可在毕业前最後的活动,但他没有机会去重温三年前,第一次认识伍迪.艾l的那份感受,反而倒是像他绝大部分的生活一样,尽是倒楣与失望。他回想电影情节,希望能重新振作起来。麦可决心效法从《午夜巴黎》男主角身上学到的观念,并告诉自己说,在雨中漫步其实是一种浪漫情怀的表现。

麦可沿着湖畔行走,试着展现自己的浪漫情怀,但是他听见远方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远方,校工大哥范修撑着伞,朝他的方向急奔过来,一边大喊:「别这麽快就走,你还没去看戏剧表演!」

麦可对着方才跑到他身旁,还在喘气的范修说:「我全身被雨淋Sh,没心情去看戏。」

「那你至少有带我给你的入场券吧?」范修抬头,露出一种疯狂的眼神,急迫地等待麦可回应。

「有,在这。」麦可拿下背包,试图找出入场券,「我现在就把它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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