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刘时敏改名 魏公公的隱忧(1/2)
第117章 刘时敏改名 魏公公的隱忧
百望山行在,刘时敏此次特意前来向皇帝匯报铸幣进度,但內容却是关於水的问题。
“你说西苑三海的水位下降了?”
朱由校听完刘时敏的奏报,有些异。
不应该啊,西苑里的水是活水,水流外接瓮山泊,自北京城西北角流入,从东南方向流出。
“是不是因为现在已经结冰的原因?”
朱由校问了一句,热胀冷缩嘛,古人不懂,但他懂。
“皇爷,北海东侧建有船屋,船屋旁设有水则碑,奴婢得到消息后,对比往年记录,今年三海水位下降了半尺有余。”
这下由不得朱由校不重视了,三海既是西苑里的水景景观,整个活水还贯通全城,连接著护城河、金水河等水系,京中一些贫苦居民,甚至直接从外城河边取水日用。
“是因为水力衝压机用水太多了?”
“皇爷,奴婢冤枉啊”,刘时敏大为委屈,“现在琼华岛上一共十组水力铸幣器械,用水都是从上水池落到下水池,水池全部用木屋遮盖防冻,一天里只需补充早晚两次水而已。”
刘时敏所讲的铸幣器械论组,一座水力冲床加一座水力衝压机算作一组,十组铸幣器械中,四组使用贰角模具,剩下一圆和壹角模具对半。
各类大小银幣每日產量达到了35万枚。
“让东厂和锦衣卫派人查,一定要查出原因。”
朱由校对著魏忠贤吩咐了一句,又把目光落在了刘时敏身上。
“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特意来找朕的。”
据魏忠贤私下言说,刘时敏现在忙的跟飞奔的狗一般,不是在內库,就是在铸幣场吆喝,还有就是去盯著王微要人要器械要模具,能让他拋下这些,专门求到百望山的,一定他做不了主的事情。
“圣明无过皇爷,奴婢確实有所奏。”
刘时敏轻拍一句,继续道:
“皇爷,铸幣场选址琼华岛可谓得天独厚,就是—就是岛上现在有些狭窄了,奴婢特来请旨狭窄?
朱由校回忆了下,琼华岛东西宽250米,南北长300米,怎么著不够铸幣场用的?
“皇爷,岛上有些建筑,奴婢不知该如何处置。”
懂了,朱由校点点头,这事刘时敏一个司礼监秉笔確实决定不了,而且还真得需要面圣才能说清楚。
要不然以后谁在皇帝身边提一嘴,呵,內廷刘大果然有魄力,为了扩建铸幣场,直接把宣德老爷建的广寒殿遗蹟给拆了。
对的,现在琼华岛上还没有美丽的白塔,只有一个广寒殿—遗址。
广寒殿建於宣德年间,嘉靖皇帝驾崩后,西苑各宫殿迅速衰败,广寒殿也在万历七年五月倒塌,那时候万历皇帝还是个乖娃娃,自然想不到去修。
据说宫殿倒塌以后,在大樑上发现了120枚“至元通宝”字样的金钱,万历还將其中数枚赐给了张居正。
“都清理乾净吧,以后整个琼华岛,都是铸幣场范围,可以根据需要规划改建。”
“另外,朕再给你个要求,五天之內,铸幣场日產量要达到五十万枚大小银幣。”
京师各处反馈回来的消息令人欣喜,小银幣在百姓商用交易里被迅速接受,后面要开放兑换的话,朱由校预测,日產五十万枚都不一定够用。
要知道,后世袁大头髮行量超过了十亿枚,贰角银幣所参考的后世广东两毫,单单1912年到1929年铸造量就超过了22亿枚。
“完不成任务,奴婢提头来见!”
刘时敏回答的掷地有声,来之前就猜到皇爷肯定会让他增加產量,他特意盯著工匠又刻出三组模具。
一组器械单日產量三万五千枚,五日之內完成皇爷给的任务绰绰有余,甚至还能超出不少。
这些都是以后的业绩资本啊。
想到这里,刘时敏不著痕跡的撇了魏忠贤一眼,两人相处倒是颇为欢愉,就是这魏公公著实不当人子。
现在满大內都知道,他魏大档晚上回去头悬樑锥刺股,都半大老头的人了,你让其他人还怎么活!
“滚蛋吧”,朱由校笑呵呵的说了一句,表示他现在心情不错,“给朕把內库管好,脑袋留著以后老了写本书,朕给你赐个书名,就叫《酌中志》。”
“奴婢万死不敢!”
刘时敏本来还在一边陪著笑容,可听到书名的时候,立马嚇得一个激灵,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魏忠贤在一旁看的有些发愣,但看刘时敏脸上的恐惧神色不似作假,略一愣神,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嗯?
朱由校也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莫名其妙,这俩人有毛病吧,难不成做了皇帝连句玩笑都不能开了?
古语有言,皇帝乃是孤家寡人,诚不欺吾啊。
唉,朱由校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便迈步而出,走到门口时候,说了一句。
“刘时敏连日劳累,赏银百圆,以嘉其勤、筹其功,书名你自己隨便起吧,朕不掺和了,唉。
两人跪地良久,最后魏忠贤忍不住了,对著刘时敏问道:
“刘公公,刚才好好的呀,皇爷也开心著,好不容易跟咱们说笑几句,你怎么就忽然跪了,把咱家都嚇了一跳。”
刘时敏依旧有些心有余悸,有些不確定的问道,“魏公公確定皇爷刚才心情不错?不是敲打我?”
魏忠贤伺候了皇爷十四年,对皇爷的细微情绪把握最准,因此刘时敏有此一问。
“咱家连怎么逗闷接话都想好了,唉,你呀,皇爷让你这一跪,心情也不好了,可依旧还赏你,你自己说是啥意思?”
魏忠贤有些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是跟皇爷拉进关係的最好时机,这他娘的以前还是个书生呢,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唉,魏公公,实不相瞒,刚才一听到皇爷赐的书名时,我都快嚇死了。”
刘时敏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咱啊你的了。
“书名怎么了?不是喝酒喝到一半,要阐发一下生平志向吗?皇爷可早就说了,咱们爷们也是人!”
刘时敏摸了摸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不过该解释还得解释。
“魏公公,酌確实跟酒有关,但其本义是斟酒,引申为斟酌、权衡,中是指宫廷、內廷,志就是记载,酌中志合起来就是宫廷內部事务的勘酌记录。”
说完这句,刘时敏稍稍停顿,给魏忠贤消化的时间,“我这写本书,叫酌中志,皇爷就是在说我泄露宫闈內幕啊,我能不怕么?”
魏忠贤听得嘴角直抽抽,我尼玛这读书人脑子怎么长的,怪不得说杀人不见血,骂人还得道谢,这他娘的弯弯绕绕谁知道。
“魏公公,我得回京,差事不能停,还有啊,回去我得去找邹公公改名,以后內廷就没有刘时敏了,只有刘若愚。”
“你那书还写吗?”
魏忠贤见著刘若愚要出门离开,鬼使神差的开口问了一句。
刘若愚嘴唇哆嗦两下,满脸鬱闷的看著魏忠贤,天地良心,他从来就没有要写书的想法啊。
得了,现在经过皇爷这么一说,再经过魏忠贤这么一问,不想写也得写了。
等到刘若愚离开,魏忠贤从地上起身,他感觉刘若愚有些太过敏感,现在皇爷的態度很明確,
实心任事,有功赏有过罚,想那么多还不如多干点差事呢。
但是吧,刘若愚刚才的表现却是一直浮现在魏忠贤脑海里,话说皇爷真的是长大了,不经意间一句话都能把人嚇个半死,登极以来也没再碰过喜欢的木匠活。
作为一路伺候下来的老奴,看著皇爷长大,心里有高兴,但更有未名的惶恐。
这段时间以来,隨著家庭塾师给他持续开小灶,魏忠贤隱约感觉,他现在的位置有些扎眼。
倒不是说他在內廷的职衔,他头顶上还有位老祖宗卢受呢。
而是他和客氏的组合有些问题。
清理皇宫那几天,王安去了,魏朝也去了,当时他光顾著兴奋,对著客氏稍稍大胆了那么一番,把两人地下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现在魏忠贤越想,越觉得那时候糊涂,他俩现在,一人是皇爷身边最受信任的大,一个封了奉圣夫人,又掌著皇爷的饮食,偏偏俩人还是对食,宫里李永贞、王朝辅对著客氏都得执子侄礼。
以前他在內廷,只是个小虾米,为了生存和往上爬,必要时就得跟客氏一起打好配合,谋求东宫典膳时,客氏確实是出了大力。
但人吶,要跟紧皇爷脚步才行啊,换句话说是此一时彼一时,对皇爷不光要有真心感情,还要有分寸和尺度。
皇爷来到了百望山,客氏没有跟来,近来在大內摆谱摆得有点大。
魏忠贤得到一些消息,说客氏时常把自己认做皇爷的乳母,倒不是说不对,还真有三父八母的说法,乳母確实是八母之一,可这这事你心里知道、別人知道就行,犯得著高兴起来就拿这个说事?
连皇爷称呼客氏,都是喊奉圣夫人,还不明白啥意思么!
还有,魏忠贤都觉得有些心累,现在客氏只要是在宫內行动,都要乘坐小轿,由內官近侍们抬著。
紫禁城东西753米、南北961米,连皇爷日常在宫里都是步行吶,就这点地方用得著大轿抬著,
你要是再加一副青纱伞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老娘娘呢。
魏忠贤决定找机会跟客氏聊聊,把前段时间他悟出来的忠犬理论教给客氏,如果客氏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说不得,他魏公公就得就得分手!
另一边,刘若愚从行在小院出来,来到山下,被冷风一吹感觉身上有些发凉,上手一摸才发现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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