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京营之变(1/2)
第130章 京营之变
正当辽东为著建奴一场试探而善后的同时,朱由校这边棘手的事情刚刚开始。
“什么?京师神机营士兵发生譁变?”
朱由校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刘应坤,“说明白点,是神机营全营?还是神机营下面哪个营头?”
“皇爷,是神机城守二营,他们关闭营门,朝天、朝外放,说是要实餉,不要白条军餉。”
听著只是其中一个营头,朱由校稍稍安心,继续问道:
“现在那边什么情况?戎政府呢?”
“皇爷,泰寧侯陈良弼和兵部尚书赵彦已经带兵將他们困住,並严令京营各营不得擅自出营。
听著泰寧侯的名字,朱由校就有些无语,颤颤巍巍七八十岁老爷子了,这时候他反应得过来么。
“传諭五军都督府英国公、恭顺侯、惠安伯、遂安伯、寧晋伯五人,分头前往京营各营巡视,
安抚军心,如有趁机作乱者,就地格杀。”
京营从嘉靖以后,又分回了五军、神枢、神机三大营,原来的三千营改为神枢营,三大营下设战兵、车兵、城守累计30个营头。
只有一个营头譁变不可怕,务必得把其他几个营头给剎住。
“传諭,周遇吉带奎宿旅回京协助弹压,儘量避免大开杀戒。”
张神武性子莽了一些,周遇吉本身就是京营出身,自身看事又是机敏透彻,回去见了大头兵容易沟通。
士兵譁变问题之所以棘手,主要在於处理和善后难。
同样是大头兵,处理得太狠,其他营头的兵丁容易出现共情和感同身受,还他娘的容易被人以讹传讹,就像蓟州兵变一般,镇压兵变的王保都给传成白起再世了。
宽大处理吧,又容易给兵丁留下法不责眾的侥倖,下次遇到不满还容易选择譁变方式,等著譁变的次数多了,军阀就好出现了。
所以吶,出了兵变,砍脑袋肯定是要砍的,要不慈不掌兵就成了空话,可怎么砍、砍多少都深有讲究,鲁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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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还是京营各营发的日子,早不变、晚不变,偏偏这个时候城守二营里面,神机营右副將薛永寿、城守营游击李登先等一眾二百多人,被反捆住手脚,隨意的拢在一处空地上。
“弟兄们,本官真的没有说谎,你们手里拿的单,写的是这个月的银数啊,你们拿著营伍腰牌和军籍文书,出营找到官银號,他们见人就兑啊。”
李登先哀豪一声,怎么就没人相信他的话呢?
也不对,相信他话的士卒军官都已经被捆起来了,剩下的要么是有疑虑,要么是不信的。
可信不信你们出营,找到官银號一试便知呀,把人捆起来,这可是犯了朝廷的大忌!
“蒋继民,我算是瞎了眼,把你从”,薛永寿看著一名百总,眼神里似要喷出火来。
噗!
薛永寿话没说完,便被那个叫蒋继民的把总,一刀给打断。
“弟兄们,不要听这帮当官的忽悠,咱们现在到手才多大点银子,用的著咱们又拿腰牌又拿文书跑出去一趟么?!”
蒋继民杀完人,把刀横在手里,滴答著鲜血满场转圈,一边转一边吆喝。
“都把炮朝外对好,这是咱们现下唯一活命的机会!”
“我跟大家掏心窝子说几句,什么狗屁的单,这肯定又是当官的老爷们想出来的新招,我可是听说了,这银圆什么的都不是纯银,而且想换成银圆,还得自己贴水。”
“天下奇闻吶,咱们大头兵本就是一群苦哈哈,光他娘的卖命、卖力气还不够,连带著还得往里倒贴钱!”
“蒋头,你说的对么?我这纸上写的是银圆一圆啊,去了那什么官银號还要贴水吗?”
有个身材瘦小的士卒认识点字,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哼”,蒋继民冷笑一声,“贴不贴水是你个大头兵说了算的?兵册上还写著你每月领一两二钱银子呢,你领过没?”
“哈哈,屁的领过!”
跟在蒋继民身后的几个士卒闻言,直接大笑起来。
“鬼他娘的才领过,老子每月才领五钱,去年还欠了四个月没给。”
瘦小士卒身边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卒,听完再也忍不住,直接破口大骂。
“还有这个姓陈的”,老卒也是豁出去了,提著刀来到一个被捆著军官身边,“就这几钱银子,老子想拿到手,都还得给你家去拉煤,你他娘还看上老子闺女了,我让你看!”
噗!
老卒举刀,对著陈姓军官直接劈了下去。
蒋继民有些意外,旋即大喜,“来,老哥,以后跟著我,谁都不能欺负咱们城守营的人!”
“弟兄们”,蒋继民喊了一嗓子,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继续道:
“咱们不是譁变,更不是叛乱,咱们是要跟朝廷陈情,是要跟戎政大人们喊冤,老子可是听到消息,百望山大营里的士卒,每个月能拿五两银子,都是皇爷的兵,凭什么厚此薄彼?!”
“对!对!都是皇爷的兵,凭什么他们吃肉,我们喝风!”
蒋继民身后的士卒跟著起来。
城守二营里其他士卒,有的像打了鸡血一般,也跟著一起。
有的士卒则有些发懵,五两银子怎么可能?!
真当他们在营头里啥事都不知道么。
可这个时候他们显然是不能说这些的,因为蒋继民正提著刀,挨个点人,只要是跟著他一起喊的士卒,都被他划拉到了自己身边,
甚至于越往后,不跟著喊些什么都不行了,隨著蒋继民身边士卒人数的增多,一些人开始盯向依旧犹豫著的士卒们。
怎么著?
蒋头这是为兵请命,你们对著白条军餉犹豫不信,难道对著蒋大哥也不信么?
还是说你们跟被捆著的这些人是一个想法?!
可別忘了,捆住这帮人的时候,你们也是动手了!
“陈有亮,你在营里,平时都是被欺负的货色,今天老子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蒋继民把手中的长刀塞进了刚才问话的士卒手中。
“去,有冤说冤,有仇报仇,今天老子给你撑腰!”
“我,我”,陈有亮浑身哆嗦著,他是偶尔被人欺负一下,但没想这么杀人报仇啊。
“去啊!”
蒋继民从旁人手中又接过一把刀,眼神直勾勾的盯向陈有亮。
陈有亮感觉,如果他再犹豫著不动刀的话,蒋百总手里的刀就该用到他身上了,想想平日里別人对他的打骂,又想想营里游击过的日子,一种暴虐情绪慢慢在心中出现。
噗!
陈有亮的刀直接捅进了李登先的腹部。
砰!
营门处传来一声响,一名守在营门口的士卒,对著眾人大声喊道:
“外面的人要对咱们对手了,他们要杀了咱们啊!”
砰!
另一名旗总样子的军官,也朝著外面胡乱开了一,大喊道,“都抄傢伙!咱们要活下去!”
此时,营头里的眾人,已经完全被愤怒和恐惧占据了头脑,没有人再去想,平时被锁在总库里的炮为什么会出现在大营里?
也没有人再去想,他们一开始的想法,只是想问问发餉的陈头,这个白纸条到底能不能换成银幣。
现在整个营头里,四五百士卒脑子里想的是,先剎了捆住的这帮杂碎,再出去把外面的杂碎剁了,然后衝进京师。
以前就眼馋京师里的世界,他们这次不光要看,还要好好享用,临了做一次饱死鬼,下去见祖宗也硬气。
不一会儿,整个营头里便布满了血跡,这几百多人之间也多了一些肃杀。
“抢钱!抢粮!抢娘们!”
不知是谁带头先喊了一句,这句彻底將士卒们的情绪引爆。
“大司马,营里的士卒在喊什么?”
陈良弼年龄大了,有些耳背,只听见对面大营里闹哄哄的。
“老侯爷,出大事了”,赵彦听得內心直往下沉,他娘的他刚从山东任上回京,本想著好好作为一番,没成想被京营这帮兵老爷们当头一棒。
他可是听得清楚,全是著抢,譁变士兵变成了叛军!
因为事发突然,他只来得及调来兵部所属部標一千人,外加巡捕营二百余人,將营头围住。
一千二百余人,对上一个三千兵额的营头,就算如泰寧侯所说,京营被陛下连著抽调了好几次,那至少也得剩千把人吧,胜算不大啊。
更让赵彦担心的是,万一这帮叛兵进入京师,他这新任的尚书直接就给人腾地方吧,如果是四散溃逃,那也没他好果子吃。
他在山东巡抚任上,为了抓捕路过的保靖土司逃兵,可是好一阵忙活。
“来人,將佛朗机炮对准营门,如有叛兵敢出营,大炮伺候!”
赵彦话音刚落,城守二营的营门轰的一声打开,一群老弱瘦小的士卒口中怪叫著衝出。
“开炮!快开炮!”
赵彦果断下令。
轰!
轰轰!
两门佛朗机连续更换子,瞬间就开出了四炮,衝出来的的五十多人被炮子扫过,全部倒地哀豪。
营门里,蒋继民听见炮响,嘴角吩著淡淡的冷笑,抬头看向京师方向。
在他这个位置,还能看见京师广渠门的高大城楼。
五千两换他一条命,也够本了!
“弟兄们,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事已至此,朝廷不会放过我们,外面的兵丁也不会放过我们,大丈夫在世,衝进京师,干他娘的!”
“干他娘的!!”
做完叛前总动员,蒋继民不再管其他,带著一眾兵丁就衝出了营门。
这·.
衝出营门,等待他们却不是刚才兵部部標的人马,而是十多门灭虏炮,以及阵列森严的奎宿旅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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