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奇门阵大破官军,庆功宴暗涌情仇(2/2)
林寒接杯连饮三杯:“多谢公主。”
可汗笑道:“小女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將军若有意……”
林寒正色道:“大业未成,何以家为?父母血仇未报,岂敢贪恋儿女私情?”转而与雷万钧討论军务:“雷兄,明日点检兵马,需备足粮草。”
公主脸色煞白,手中金杯落地。侍女急忙搀扶,掩面退下。虞世南暗中嘆息,掐指一算,面露忧色。
是夜,公主帐中。
烛影摇红,泪蜡堆银,阿史那丹独坐牙床,锦被虽厚,怎暖得透一颗冰封的心?
指尖掠过鸳鸯绣枕,却只触到彻骨寒凉,原是天山雪顶的寒意,竟都凝在这七尺罗帷之中。
忽听得金铃碎响,帐外传来沉浑嗓音:“我儿何苦?”
可汗掀帘而入,狼裘领间犹带塞外风霜。他凝视爱女玉容上未乾的泪痕,嘆道:“那中原儿郎胸藏百万甲兵,志在九州天下,岂是鸞帐所能困?”
阿史那丹没有回答,只是闭目嘆息。
次日,吐蕃使者果然到来。那使者趾高气扬:“赞普有令:三日之內送公主和亲,否则十万铁骑踏平回鶻!”
雷万钧巨斧一顿:“爷爷先踏平你!”
林寒按住雷万钧,对使者道:“请回復赞普:西域今非昔比,若要动武,林某奉陪。然两国交兵,生灵涂炭。不如各退一步,开通互市,永结盟好。”
使者冷笑:“赞普只要公主!”
虞世南插言:“听闻赞普年过六旬,王妃数十。公主青春年少,岂堪匹配?”
使者傲然:“此乃国事,岂论年纪!”
林寒拂袖而起:“既然如此,请回备战!”
使者悻悻而去。可汗忧心忡忡:“吐蕃铁骑凶悍,以往交战,回鶻胜少败多。”
虞世南道:“可汗勿忧。吐蕃內乱刚平,赞普年老多病。此次出兵,虚张声势而已。”
与此同时,京师皇城內正上演权力更迭的大戏。
养心殿中,老皇帝昏聵临朝。贾党余孽把持朝政,清流大臣噤若寒蝉。
贾党魁首贾似德之弟,贾仁贵跪奏:“林寒西域作乱,请发大军征討!”
清流领袖杨光兆欲言又止,终不敢发声。老皇帝昏昏欲睡:“准……准奏……”
退朝后,太后密召杨光兆至慈寧宫:“哀家知你等忠良,然贾党势大,皇上又被蒙蔽。哀家虽居深宫,亦知林寒乃忠良之后。”
杨光兆泣道:“太后明鑑!然贾党掌控京营,臣等无力回天啊!”
太后密道:“哀家已命人联络陇西节度使,若得西域呼应,或可剷除贾党。”
正当此时,八百里加急军报传到:“林寒大破二十万官军!贾璉重伤逃窜!”
贾仁贵大怒:“增兵!再发三十万大军!”
太后暗中嘱咐心腹:“速派人联络林寒,许他清君侧之名,助哀家剷除贾党!”
西域大营中,林寒夜不能寐,独自拭枪。虞世南悄然走近:“公子真无意於公主?”
林寒默然良久,枪尖挑起一朵落:“家仇未报,何谈儿女私情?且公主金枝玉叶,林某亡命之徒,岂敢高攀?”
“然则吐蕃之事……”
“战便战。”林寒枪势一抖,落粉碎,“正要让吐蕃知道,汉家儿郎不可轻辱。先生阵法精妙,可能困住吐蕃铁骑?”
虞世南笑道:“吐蕃崇佛,密宗法术虽强,然小道正有一阵,名曰『九曲黄河阵』,任他千军万马,管叫有来无回!”
忽然营外喧譁。亲兵来报:“中原豪杰来投!”
但见火光中,百余名江湖好汉跪地抱拳。
“闻將军西域举义,特来相投!
愿效犬马之劳,共图大业!”
当先一人取出血书:
“此乃中原百姓万民书,血印十万,歌赋由中原文士写就,传唱久矣,盼將军早日东征!”
林寒展开血书,但见字字泣血:
《不昼行》
火宅寰中真绝世,寒灰洞底苦澄明。
仙人杖逐天光动,隱士歌招海气平。
四海方传沧海史,三山犹傍泰山名。
庸君杀士高堂入,贼首疲民宝剑擎。
鬼蜮含沙消旧影,蚍蜉撼树有残声。
楚人北望龙蛇走,秦客南来虎豹行。
移国斯时怜七子,脱尘此日嘆六丁。
文章笑比清流祸,风物难为月旦评。
气辨乾坤初变化,才同天地已飞鸣。
千秋以下国人死,谁可修文诉此情。
林寒热泪盈眶,向东而拜:“林某若得天下,必使百姓安居乐业!”
三日后,吐蕃果然发兵五万来攻。
林寒升帐点兵:
“雷万钧率三千铁骑为先锋!
王定杰领一万步卒居中!
本帅自统大军压阵!
虞先生布阵作法!”
临行前,阿史那丹大步闯入帐中,面对林寒,递上贴身匕首:
“將军若败,丹儿便以此刃自尽,绝不受辱!”
林寒默然接过,扯下战袍一角,嘆息一声:“林某若得生还,必不负公主!”
城外,两军对圆。但见:
吐蕃铁骑,奔腾若黑云压境;西域联营,列阵似金鳞耀芒。左翼弓弩,张如饿狼露齿;右军刀盾,立似玄龟负甲。
虞世南幡旗摇动,九曲黄河阵倏然而起。
林寒银枪指天:“杀!”
正是:
“西域风云起苍黄,汉家子弟壮心昂。
將军一诺千金重,客路三山五岳长。
宫闕权谋深策算,边关烽火又飞扬。
待归天下昇平日,再续前缘也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