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守营前两將显威,骂阵里双雄斗嘴(2/2)
雷万钧跺脚道:“元帅!让俺老雷出去,一斧劈了那廝!”
林寒正色道:“虞先生闭关前再三嘱咐,七日內不可出战。雷兄岂可因一时之愤,误了大事?”
雷万钧只得强忍怒气,在寨墙上踱来踱去,如困笼猛虎。
阿木尔见骂不出人来,越发得意。令士卒抬来战鼓,一边敲打,一边唱起编派的歌谣:
“哎呦喂~~~雷万钧那个大胖墩!
穿重甲呀走不动路!
见敌人呀只会躲!
回家抱娃吃奶去嘍~~~”
歌声粗野,调子难听,毫无任何韵律,却传得极远。铁勒军士听得哈哈大笑,寨中守军个个面红耳赤。
雷万钧再也按捺不住,对林寒道:“元帅!让俺老雷出去骂还他!保证不出寨门!”
林寒见將士士气受挫,沉吟片刻,道:“也罢。许你上寨墙对骂,但不许出营交战。”
雷万钧大喜,当即登上箭楼,运气开声,如半空打个霹雳:
“阿木尔!你这黑炭头!爷爷在此!”
阿木尔见雷万钧出来,心中暗喜,拍马上前:“雷蛮子!总算敢露头了?可敢出寨一战?”
雷万钧骂道:“你这黑廝!前日被王將军一箭射落马下,肩头箭疮好了么?就在这里汪汪乱叫!”
阿木尔老脸一红,怒道:“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
雷万钧哈哈大笑:“你这黑熊精!前日率三千人攻寨,被俺老雷五百人杀得屁滚尿流,还有脸说真刀真枪?”
这一边说甚么:尔等鼠辈,敢犯天威?缩首如龟藏壳,怯战似牙獐避矢。麾下尽乌合之眾,阵前皆草芥之流。弓弩锈如枯枝,刀剑钝若朽木。纵有千骑万乘,不过土鸡瓦犬!
那一头说甚么:汝主昏聵,似豕彘食秽;尔將懦弱,如妇孺缝衣。昔闻胡马驍勇,今见瘫驹臥槽。可汗缩颈似鵪鶉,酋首藏身如鼴鼠。营中唯闻羊膻气,帐前但见狼藉骸。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隔空对骂起来。一个声如洪钟,一个吼似熊咆。两军將士看得目瞪口呆,时而鬨笑,时而叫好。
阿木尔骂得口乾,令士卒取酒来饮。雷万钧见状,也令军士抬来酒罈,隔空对饮。
饮到酣处,阿木尔叫道:“雷蛮子!你骂人不行!听爷爷教你!”
当即扯开嗓门,唱起漠北民歌,虽粗野却別有韵味。雷万钧不甘示弱,竟唱起中原小调,声音粗獷,调子全无,惹得两军鬨笑。
如此三日,两人每日寨前对骂,已成常例。两军士卒甚至开盘下注,赌明日谁先骂累。
这日,二人正骂得兴起,忽见铁勒营中飞出一骑,传令阿木尔回营。
阿木尔悻悻而去,临行还对雷万钧喊道:“雷蛮子!明日再战!爷爷定要骂得你跪地求饶!”
雷万钧拍栏大笑:“黑廝快去!明日让你见识爷爷新学的骂辞!”
回到铁勒大营,阿木尔问玄冥子:“国师急召我回来,所为何事?”
玄冥子神秘一笑:“將军连日骂阵,辛苦了。可知老夫为何让你去骂阵?”
阿木尔挠头:“不是要激雷蛮子出战么?”
玄冥子摇头笑道:“非也非也。那虞世南闭关七日,必是在布希么阵法对付老夫。林寒闭门不出,正是为此。”
说著取出一柄小剑,但见剑身黝黑,上有九孔,发出呜呜异响。
“此乃九子母阴魂剑,再有三日便可炼成。彼等严防死守,正合我意。待神剑炼成,任他什么阵法,都难抵挡。”
阿木尔大喜:“国师神机妙算!”
玄冥子道:“这三日,还要辛苦诸位將军,继续袭扰。白日骂阵,夜半劫营,务要使彼等不得安寧。”
於是铁勒军又变策略:白日阿木尔继续骂阵,夜间分兵袭扰,忽东忽西,令林寒军疲於应付。
雷万钧与阿木尔白日对骂,夜间还要防偷袭,几日下来,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
这日对骂时,雷万钧忽然道:“黑廝!你这骂人功夫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不如投了我军,咱哥俩天天对饮对骂,岂不快活?”
阿木尔大笑:“雷蛮子!你若肯来我军,老子把妹妹嫁给你!”
二人相视大笑,竟似老友一般。两边军士也都鬆懈,有的甚至坐下歇息。
正当此时,铁勒营中突然响起號角。阿木尔脸色一变,急忙率兵退去。
雷万钧愕然,隨即明白:这三日袭扰,恐怕才是真正进攻的前兆!
急忙下寨回报林寒。林寒沉吟道:“虞先生明日便可出关。今夜须格外小心,恐敌军有诈。”
果然当夜,铁勒军攻势异常猛烈。
诗曰:
叫骂场前显滑稽,双雄斗嘴比高低。
昼嘲声烈穿荒野,夜战驱驰踏浅泥。
妖道炼邪藏毒计,中军固垒將心齐。
仙师出阵冲关日,大展神威止敌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