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藏初点芒,离庙觅生机(1/2)
庙內重新陷入了死寂,只剩下寒风穿过破洞的呜咽,以及角落里那几个流民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颤抖声
——但这一次,他们的目光不再是单纯地恐惧陈默,
而是不受控制地、带著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渴望,飘向墙角刀疤脸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陈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带著臟腑深处隱隱的抽痛。
空气中瀰漫的淡淡血腥味,此刻仿佛也带上了一丝异样的诱惑。
他立刻察觉到了流民们那绿油油的、如同饿狼般的眼神,心中瞬间明了。
“md,这人均汉尼拔啊。”
精元亏空带来的虚弱感如同附骨之疽,阵阵眩晕不断袭来。
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被动反震,看似威风,实则进一步掏空了本就濒临枯竭的身体本源。
《磐石功》带来的体魄坚韧是骨架,《龟息诀》引动的臟腑潜能微芒是火种。
但如今,这骨架空洞,火种更是微弱得隨时可能熄灭。
必须补充!
必须找到能填补这亏空的东西!
任何一点可能!
哪怕是……
他的目光也扫过那具尸体,胃里本能地一阵翻搅。
但极度飢饿带来的虚弱感和求生欲,竟让那阵噁心之后,诡异地升起一丝极其微弱的、对“蛋白质”和“能量”最原始本能的悸动。
他强行压下了这丝念头,但理解流民们的目光
——那不是人性的泯灭,而是兽性在绝境下的甦醒。
他挣扎著站起身,步履因虚弱而有些踉蹌,但眼神却异常冰冷。
他必须先下手。
他走到尸体旁,毫不避讳地蹲下身,开始仔细摸索。
扒掉尸体上臭烘烘的破皮袄裹到了自己身上。
久违的温暖感觉。
他的动作挡住了流民们饥渴的视线,角落里立刻传来一阵极其失望和焦虑的吞咽口水声,以及细微的、因克制而发出的牙齿打颤声。
冰冷,僵硬。
带著死亡特有的凝滯感。
五六块同样黑硬但个头稍大的杂粮饼,两块手指粗细、品质稍好点的暗红色肉乾,以及一个装著约莫三十来枚铜钱的钱袋。
铜钱同样锈蚀,但数量多了些。
当他摸索到尸体的后背和裤腿时,指尖触碰到了一处异常的硬物。
他费力地將尸体侧翻过来,发现其小腿上绑著一个简陋的皮鞘,里面赫然藏著一把带鞘的短匕!
“鏘!”
陈默拔出短匕。
刃长约七寸,钢铁打造,虽然锻造粗糙,刃口也有些许磨损,但比他那把豁口的厚背砍刀强了太多!
至少足够锋利。
除此之外,皮鞘內侧还缝著一个小夹层,里面似乎藏著东西。
陈默小心地將其撕开,倒出来的是一小卷用油布包裹的纸张。
他好奇地展开,发现这並非什么秘籍或银票,而是一张粗糙的、似乎被反覆翻阅过的地图。
地图材质低劣,绘製得极为简略,主要描绘了以北疆荒原为核心的区域,边缘已经磨损不清。
地图上,破庙位置被標记了出来。
更远处,一些模糊的地名旁標註著小小的符號:
东北方向画著一座黑色山峰的图案;
地图最下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像是后来加上去的备註:
“『血矿』份额还差大半”
“血矿”?
这词汇对陈默来说陌生而遥远。
却隱隱透露出刀疤脸这群人並非普通的流寇,他们似乎隶属於某个有著特定目標的组织。
......
食物的出现让流民们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那赤裸裸的渴望几乎化为实质。
陈默能感觉到背后几道目光死死钉在他手中的饼和肉乾上。
他站起身,將短匕插入自己腰后,用衣摆盖好。
食物和铜钱收起。
他掂量了一下那几块杂粮饼,又看了看角落里那几个眼睛都快冒出绿光、喉咙不断滚动的流民。
沉默片刻,他將其中一块最小的杂粮饼掰成两半,扔了过去。
同时,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尸体,声音沙哑却带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这个,不准动。除非你们想变得和他一样。”
半个饼子落在枯草上,流民们先是嚇得一缩,隨即眼中爆发出狂喜和贪婪。
几乎像野兽一样扑上去抢夺那一点点碎屑,塞进嘴里疯狂咀嚼,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对於陈默的警告,他们拼命点头,恐惧暂时压过了那更原始的衝动
——眼前这个煞星,能轻易决定他们的生死,远比不能动的尸体更可怕。
陈默走到老头面前,蹲下身。
阴影笼罩下来,老头嚇得差点背过气去,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咀嚼著饼渣。
“附近,哪里能找到吃的?像样的。”
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避免牵动肺部的损伤,当务之急是先补全身体。
“或者…药材?任何能补身子的东西。”
他刻意强调了“像样的”和“药材”,將自己与流民们那可怕的欲望划清界限,也是在告诉自己必须寻找正常的生机。
老头艰难地咽下嘴里那点干硬的碎屑,呛得咳嗽了两声,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
“…回…回大人话…这方圆十几里,早就…早就被刮乾净了…草根树皮都难得…”
他喘了口气,眼中流露出绝望:
“…北面…三十里外,听说有个黑山坳,以前…以前有个小药帮种过些粗贱药材…但…但早两个月前就被一伙更凶的匪徒占了…没人敢去…”
“镇上…原来的镇子…早空了…有点东西的屋子,墙都被推倒搜过无数遍了…”
“往东…是荒原…除了沙子石头…就是…就是冻死的骨头…”
老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陈默本就沉重的心情上又加了一块冰。
这乱世,生存资源已被掠夺到了极致,甚至逼得人趋向於……
“那些流民军,平时窝在哪里?他们总有据点,有囤积吧?”
陈默换了个方向,试图寻找一个更有希望的目標。
老头脸上恐惧更深:
“…他…他们像蝗虫…没固定地方…但具体不知道…他们每次出来,都是刮地皮…自己都吃不饱的样子…”
希望渺茫。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
难道刚看到一点活下去的曙光,就要被困死在这破庙里,最终因为本源亏空而缓慢衰竭?
刀疤脸身上搜出的这点东西,根本不足以扭转局面,反而让他更清晰地看到了绝望的深渊有多深。
他不甘心!
目光再次如同梳篦般扫过庙宇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城隍像下有暗格,那別的地方呢?
那些搜刮者,会不会也有遗漏?
刀疤脸的尸体已经摸过,但这庙本身呢?
目光再次如同梳篦般扫过庙宇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城隍像下有暗格,那別的地方呢?
那些搜刮者,会不会也有遗漏?
他强撑著虚弱的身体,无视臟腑的刺痛,开始更加仔细地搜寻。
他用断木敲击每一块地砖,检查每一根看似承重的柱子,甚至爬上摇摇欲坠的房梁,查看是否有隱藏的缝隙。
一无所获。
这座庙,確实已经被无数绝望的手彻底掏空了。
汗水混著灰尘从他额头滑落,滴入眼中,带来一阵酸涩。
疲惫和眩晕感越来越重。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喘息,意识沉入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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