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牙兽（青皮巨，蛇尾缠，快穿）（1/2）

怜喜心想，自己以后一定是自杀而死的。

怜喜十五岁就出了社会，他之前住的地方偏僻、落后、贫穷。

因为没有学历，又没有身份证，他连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刚开始他进了一家黑心电子厂，一天工作十二小时，虽然包吃，一个月吃的都是像泔水的东西，虽然包住，但住的地方和二十个男人挤在一起，床又硬又有霉味。

工资一个月只有一千五，月休一天，常常加班到凌晨两点。没办法，他身上一点钱也没有。他跟家人没有联系，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死了，母亲也改嫁了。

有了新家后，母亲冷漠地对他说：“以后就别来了。”

他没有说话，想了想，只是点了点头。

深夜的时候，宿舍常常有工友看黄片在撸。

黏黏糊糊的声音响彻小小的密密的房间。

他对男人的自慰可没有兴趣。大概四点的时候，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不，要更浓烈，更呛鼻。就在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猛地察觉了出来，睁开眼睛，看见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手中抓着阴茎，上面全是精液，正对着他的脸。

“啊……”怜喜吃惊地叫了出来。

“干嘛这个表情？”男人说，“你不想被我干吗？看你一副饥渴的样子！”

个子高大的怜喜仅仅是个子高大而已，肌肉也仅仅是因为干农活练出来的。皮肤黝黑是因为在大太阳底下插秧。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父亲被轮胎辗成不成形的模样，血肉在夏天引来了大片的苍蝇。他呆呆地看着，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在乡下，没有摄像头，肇事者始终没有找到。母亲跟了一个卖猪肉的男人，他们还没有结婚前，就时常在父亲的房子里做爱。

怜喜亲眼看见他们交缠的画面，好像蛇和蛇连在一起。母亲发出令自己害怕的呻吟声，男人像猪一样胖，卖力地抖动长满疙瘩的胖屁股。

不久前才学会射精的怜喜失去了性欲，他阳萎了。

自己要去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哪里都行。只要不是这里。怜喜握紧拳头，他再也没有家了。

怜喜已经不记得那个晚上是怎么过去的，但知道是那样的难熬。他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样在厂里撑过那三个月的。

三个月后，怜喜辞职了。他带着深深的黑眼圈离开了工厂。

不工作不行，哪怕是一天也要花钱的。

怜喜住不起酒店，也租不起房，辞职的第一天他住在天桥下，身上盖着破破烂烂的、从某处捡来的被子。一天下来吃的全是馒头，连一块钱的矿泉水都不舍得买。

必须尽快去打工啊！他焦虑地想，要找包吃包住的工作。

电线杆上贴着各种广告，他一眼就看到写着“包吃包住、饭店服务员”的纸张。当服务员得站上十个小时，有个大妈看到他收拾骨头，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

“当服务员真下流！”

他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看到她脖子上的珠宝项链闪闪发光。好亮……他想，跟自己不一样，自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

后来，他又去干了工地的活，还有超市收银员、外卖员、快递员等工作。

怜喜二十岁了。这期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她的工作是在理发店帮人洗头发。她有一双温柔的手，全身都有股花田的味道。

因为阳萎，他从来没有跟女友做过爱。但是……但是，只要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哪怕与自己工资不符合的包包，掏空了所有钱。他还是欢喜的。

因为有人愿意爱他，对于怜喜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奇迹。

但是，如果不是突然忘了拿手机该多好。这场梦就不会碎了。

他知道自己做了个随时都会醒来的梦。

他推开门，看到女友浑身赤裸地躺在沙发上，身上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伴随高潮的声音结束，她的脸一片通红，但很快变得煞白。

“不是……啊，怜喜……不是那样的……”女友颤抖地说，但随后，她慢慢地低下头，“也许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爱你了，怜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