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王冠 15(欣强)(2/2)
“需要高启盛的道歉的人,是你,高启强。你为他付出了快三十年,就为了听他骂你一句婊子吗?”
高启强迟缓地眨着眼睛,磕磕绊绊地替弟弟辩白。“小盛……小盛一直很听话的,连叛逆期都没有过,他只是,只是太离不开我了……太在意了,才会口不择言……”
安欣喝了一口热汤,神色却在变冷。
“他以前懂事,听话,是因为他知道他不用撒泼打滚,你就会自动把自己的血肉全割下来捧给他。斗米恩升米仇,你掏心掏肺为他付出,哪一天付出的少了哪怕一厘米,他都会觉得是你做错了,是你对不起他。他这种人,虚伪,自私,偏激,急功近利,总觉得全世界都欠自己的。你以为他今天是为了你哭的吗,老高,他只是在哭他的手机店而已。”
安欣尖锐的实话让高启强有些难堪了,他的脖颈弯了下去,垂下的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神情。这顿饭剩下的时间里,他都没有讲话。
最近正流行着一部韩国电影,所有女朋友一夜之间仿佛就变了性子,以蛮横无理打骂男友为荣,男朋友们偏偏还乐在其中。安欣无法理解,他想,还好老高不这样,老高的脾气顶顶好,就算不开心了,生闷气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分钟,然后就笑眯眯端着盘切好的哈密瓜过来了。
不过他跟李响炫耀这一点的时候,响的表情先是有点古怪,后来还是笑了,搭着他的肩说,老高确实脾气好,不像你那个青梅……哦对,老高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多冷清啊,你让孟钰多去找他玩玩。
这次也是这样。等洗完碗筷,高启强已经恢复了笑脸,从厨房门里伸出个圆圆的脑袋,一边把手上的水珠蹭到围裙上一边问他要不要喝糖水。
“别忙了,老高。”他把一个塑料袋放到茶几上。“来看看我给你带的礼物。”
高启强局促不安地解下围裙,坐到了安欣旁边。
“欣哥,你这……小盛今天这样……应该是我,我给你送礼物才对……哦对,那个,那个扳倒徐江的证据……”
“那个不急。”安欣说。
“你弟弟今天这样,倒是让我觉得,让你学钢琴,确实是个好主意。你们旧厂街的人,火气都比较大,多听点古典音乐,对你有好处。”
安欣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新款随身听,放了一张磁带进去,手把手给他演示了一遍应该怎么用。“你看,就点这里,就可以听到歌了。我买了几张磁带,舒伯特的,贝多芬的,海顿的……你先听着,陶冶陶冶情操,修身养性。怎么样,好听吗。”
悠扬的乐曲潺潺流出,在这样的浪漫氛围下,高启强的脸上似乎生出了一些动容。
“我现在还不怎么能听懂,但是,是好听的。”
安欣笑了笑。“听不懂没关系,慢慢来嘛。来,我还有一件礼物要给你。”
这次安欣从袋子里取出的盒子,拆开之后,盒底躺着的是一枚粉红色的跳蛋。
高启强脸色一白,身子往后缩了缩。
“欣哥……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怕什么?你应该更喜欢这件礼物,不是吗。”
安欣将跳蛋捏在手上,在他眼前晃了晃。
“最近你只能和我性交,忍得很辛苦吧,所以中午才会故意扭屁股给我同事还有你弟弟看。”
高启强攥紧沙发布料,声音发起了抖。“我没有啊,欣哥……”
“没事,别怕,我又没有怪你,对性爱上瘾不是你的错。所以你看,我让你学钢琴,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让你转移一下注意力,把对性的喜欢转移到钢琴上面去。”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大概是高启强的不信表现得太明显了,安欣坐近了一点,耐心地向他讲起了故事。
“我小时候,不吃胡萝卜。安叔觉得有营养,一定要我吃,我家保姆想了个办法,把胡萝卜切得很细,和我喜欢的土豆丝一起炒,慢慢的,我就也能接受胡萝卜了,后来,我甚至更喜欢胡萝卜。所以我就在想,我能不能用你喜欢的东西,来帮你喜欢上钢琴呢。”
这是想干嘛?总不会是想让他边学钢琴边挨肏吧。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安欣,将手铐拍到了桌子上。
“到底会不会有效果,老高,我们今晚试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安欣洗漱完之后,才不紧不慢打开了那只放在琴房角落里的木箱。这个箱子木板厚实,有一定的隔音效果,盖子掀开之后,放在里面的随声听正在播放的那首歌不再只被禁锢在箱子里,欢快悦耳的钢琴曲充斥了整间琴房,像个八音盒似的。
既然是八音盒,里面肯定要有个陶瓷人偶当摆件。高启强蜷在盒子里,疲惫地半阖着眼睛,眼白满是血丝,眼皮时不时抽搐一下。他赤身裸体,手腕被铐在身后,一根细细的电线从湿泞泞的红润后穴里延伸出来,一端连着顶着前列腺点嗡嗡震动的跳蛋,另一端用防水胶带贴在肥软的大腿上。托了这只跳蛋的福,他上次被关进箱子里时,好歹只是失禁漏尿,这次黏在他腿间的液体,是大片大片腥膻的精水。
他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次,后面大概也潮吹了,臀瓣之间湿漉漉的。他一宿都没能闭上眼,他和那个随身听被困在了一个封闭空间里,被迫听了一晚上同一首钢琴曲。安欣将随身听放置到试图求饶的高启强身旁,合上箱盖之前,好心地告诉他,这首曲子叫致爱丽丝。
循环播放的音乐,连绵迭起的高潮,无穷无尽的噩梦。他焦躁,困倦,头痛,濒临崩溃,他在漆黑的箱子里无助地拱动着身子,徒劳地用头去顶那个该死的,聒噪的随声听,想让它闭嘴,撞了好几下都没有效果。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折腾了,他射了太多,小腹酸疼,腿肉痉挛,最后只能尽量将脑袋靠向远离随身听的方向,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在煎熬中等待着天亮。
安欣的到来,让他哭肿的眼睛又流出两行泪。他动动嘴唇,声音哑得像一朵干花,一碰就会碎掉。
“我学会了……欣哥……这首曲子,致爱丽丝,我……记住了……”
安欣关掉随身听,将浑身疲软的他扶了出来。
“我知道的,老高你很聪明,肯定能当个好学生。”
安欣帮他擦洗干净了身子,把他安放到沙发上,温了杯牛奶放到他面前。他喝完牛奶,终于缓过了神,说出了那个能帮助安欣扳倒徐江的人的名字。白江波的妻子,陈书婷。
“陈书婷是个有主意,有能力的女人,虽然现在躲到了勃北,但我了解她,她不会就这么认怂的,她肯定有后手。”
安欣问,“你为什么这么了解陈书婷?”
高启强盯着杯底的奶渍,不敢说话。
安欣又问,“你既然早知道这条线索,为什么现在才说。”
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空气,试图挡住安欣的视线。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他将杯子放回桌上,闷闷开了口。
“书婷以前是……是我老板,给我介绍客人的。我不想……不想让你和我的那段过去有太多接触,我怕你会觉得我脏。”
安欣无奈地笑叹一声,揉揉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