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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弋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鼻腔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入目一片圣洁的白,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是在医院。
“方平,方平……”方平趴病床边睡着,顾弋伸手推他,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裂喉粘膜一样痛苦。
方平被顾弋推醒,惊喜道:“你醒了!”
顾弋用干涩的喉咙艰难地发声:“水——”
“水……哦哦!你等等!”方平赶忙倒了杯温水,扶起顾弋,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有了水的滋润,喉咙的不适大大减轻,呼吸也变得轻松畅快,顾弋终于彻底清醒,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来。深吸一口气,觉得就连消毒水的味道都是那么亲切。
方平拿来眼镜给顾弋戴上,眼眶红红的看着顾弋,“你昏迷了二十多个小时,你要吓死我了!”
顾弋逗方平,“吓死不至于,我看吓哭了倒是真的。”
方平丢脸地抹了抹眼睛,问顾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顾弋自检身体状况,呼吸间胸口的肌肉泛着被撞击后的酸痛,脑袋因为失血过多还有些发晕,手臂上的缝合伤口因为麻药作用的消失正传来绵延不断的痛。
这些都是必然症状,顾弋缓缓摇了摇头,“没事。那些盗猎者怎么样了?”
“都抓住了,达伦本来还要反抗,被当场击毙,”方平面色带了几分阴鸷,“便宜他了!”
“嗯。”方平眼底堆满了疲惫的青黑色,顾弋道:“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没事了,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方平叹了口气:“快停止你那操不完的老妈子心吧,你能不能先管管你自己?”
顾弋看一眼自己受伤的胳膊,问方平:“医生怎么说?”
“伤口太深,为了精准缝合,他们扩大了创口,以后你的胳膊上会留下一道十七厘米的疤……”
顾弋笑着摇头,“方平,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方平沉默了会儿,深吸一口气,说:“肌肉和血管还好,修复得很成功;但是正中神经受损,尺神经断裂,你的手……”
顾弋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消失,方平不忍心再说下去。
尺神经和正中神经的损伤会直接影响手指的灵敏度,而这两条神经一旦受损……恢复率极低。
好半天后,顾弋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安慰方平,也安慰自己:“……还活着就好。”
方平心口一酸,握住顾弋没有受伤的左手:“哥,我们回国,用最好的药!找最厉害的医生!一定会完全恢复的!”
顾弋不确定地看向方平,“……会吗?”
那不到百分之十的幸运,会落到他身上吗?
方平点头,“会,一定会的!”
五天后,顾弋出院回到莱卡西,已经请辞的他收拾了行李,一一向园区的同事和动物告别,转到象区时,兰斯指着那头幼象说:“顾,给它起个名字吧。”
幼象依然害怕单独面对人类,无时无刻不黏在克瑞克身边,顾弋道:“就叫它沃瑞尔吧,希望它以后有足够的勇气面对生活。”
兰斯笑:“好。”
第二天下午,兰斯用最开始迎接他们的那架里尔45XR将人送到博莱机场。
凯伊张开手臂,“顾,你都要走了,可以给我一个离别的拥抱吗?”
“亲爱的凯伊,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顾弋抬起左臂环住凯伊的肩膀,犹在为眼下的离别不舍,凯伊却趁机快速在顾弋脸上啄了一口!
“偷香”成功,她笑得十分灿烂:“哈哈!顾,下次见面如果你还是单身,我就把你绑到教堂跟我结婚!”
“凯伊!”顾弋捂住被亲的脸颊,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
吃瓜群众方平和兰斯在一旁哈哈大笑:“一年半了,凯伊终于亲到了!”
啼笑皆非的告别之后,顾弋和方平坐上了凌晨两点的飞机。
飞行途中,顾弋看着窗外叠荡的层云,心绪烦乱——
一年半的时间里,鱼沉雁杳,音书断绝,跟他相爱过的那个人还在原地等待吗?
还是人心已随浮云变幻,物是人非?
临死前的醍醐灌顶,是破镜重圆的开始,还是他庸人自扰?
顾弋困顿了十一个小时也没能想出结果,飞机已经跨越整个印度洋降落在了容城。
暌违一年,他们终于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
方平包揽了大部分行李的运输任务,只让顾弋拖了一个小皮箱,快到出口时他拿出一件大衣,“来,哥,伸手。”
顾弋的右手还不能随意活动,只得配合着微微抬手,让方平给他给穿上。
就在方平系扣子的时候,出口处突然冒出几个统一制服的保镖将他们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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