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魙(1/2)
回城里的方式依然是公交,这样的循环往复茨木倒是不厌其烦。
他还记得,在他十七岁第一次萌生考驾照想法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连串“偶然看到”的私家车事故新闻,那些现场照无不让他头晕目眩,并意识这些车祸的始作俑者是“看不见的存在”。
“所以还想冒险吗?”那时脑海里响起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茨木明白,一切都是他那位看不见的“朋友”的提醒——公共交通的好处在于,它们往往是很多人命运的交点,但凡其中一两位乘客今天不该遭遇险境,事故就不会发生,所以这些大型车辆恰恰是不容易被做手脚的。
此时此刻坐在车里,茨木不禁问酒吞:“会不会有一天,我过得比现在更自由一点?”
“会。”酒吞的答案十分肯定,可旋即又说,“不过你到时候想不想用这份自由,本大爷可不确定。”
茨木发现,他总是能真正站在“未来”的视角上预判,而不像很多人,站在当下的诉求去妄想未来。
茨木走下车,轻轻捏了一下酒吞的掌心。
鬼王明白他已经做好准备,便从身后环住人类青年的肩膀,附在了他的身体上。
后背突如其来的暖意让茨木打了个哆嗦,脑海中随即响起一声轻笑。
明明是冰冷的灵体,被他附身的时候却似一团火焰在燃烧。
酒吞握着茨木的手,拨通了金沢的号码。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压低的声音,大约周围还有不少人:“茨木先生,是先来店里还是直接去……”
酒吞借着茨木的身体开口道:“那个古董娃娃现在在店里么?我需要金沢先生走到放它的那间密室去。”
金沢沉默了片刻,之后响起的脚步声意味着他照做了。
“金沢先生,”“茨木”又说,“你其实对灵异现象是有感觉的吧?虽然眼睛还不能看见。”
“……这,很明显吗?”被说穿这件事,金沢的语气已然添了更多敬佩。
“人对可以感知却看不到的事,尤其是还不会影响到自身的,都有玩火自焚的好奇心。不过今天,我需要金沢先生亲眼看一下。”“茨木”这么说完,金沢的手机听筒里传出一段不知何种语言构筑的咒文。
吟诵刚落,金沢那头兀然响起一串兵荒马乱的动静,像撞翻了柜子。
“……这,这娃娃上真有东西?!”
酒吞没有理会金沢惊恐混乱的话音。显然,用咒文暂时开启他的灵视、让金沢亲眼看见真正的阴灵都只是铺垫,并不是酒吞真正的目的。
“记住你现在看见的,这就是阴灵附体在娃娃上的样子。一会儿去了仓库,你会见到不一样东西。”
过了十多分钟,茨木与酒吞再次见到金沢。他两眼下面青黑一片,是彻夜难眠的结果。
“这件事还是尽早有个结论,否则照这样拖下去,你能不能扛住都是问题。”一字一字替鬼王说出这话,茨木觉察出一种俯视的怜悯——对意料之中的发生无可奈何,哀其不幸却也叹其愚痴。
正是这种语气,攻破了金沢最后的心防。
“我干了件蠢事吧。是不是犯了很大的忌讳?”他苍白地问,又低沉地自言自语,“我不明白,绫乃,你为什么要给我这种希望……”
“茨木”叹了口气:“所以,是从前的恋人了?你给Zora的照片就是她吗?”
金沢点了点头,眼里的光亮早不知何时消失大半:“我们从大学时候就约定好了在一起……她走那天,我明明看见她眼里的舍不得,是这种暗示在支撑我……”
金沢说得含蓄,茨木却听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过往。他清楚历经生离死别的人身上的黯淡和眼里的偏执,他亲眼见过。
“如果真的是她回来了,你一会儿打开仓库的门,会看见她在人偶身上。”酒吞打断茨木飘走的思绪,引着他对金沢说,“否则,你应该清楚真正发生了什么。”
金沢点点头又摇摇头。他像是已经预感到了结果。
金沢带领着茨木拐过几道弯,走下台阶,来到那间地下仓库。
正当他把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他整个身体却石化般钉在原地,肩膀止不住发起抖来。
金沢僵着脚连连退了三步,圆睁着眼睛,死死盯着那扇插着钥匙的门:“……那里面……那里面有个……”
“有个红衣服的东西贴着门跟你面对面,是吗?”茨木说着,三两步走上去拦在他前面。
他替金沢转动钥匙,开门的瞬间,鬼王的威压借着茨木的身体漫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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