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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旁观完这幕后的王府众人身心俱凉,竟比这冷冬寒雨还要冷上十分,感觉不到自己还活在人间。
他们身处地狱。
此时此刻,地狱正笑眯眯的张开大门迎接他们所有人的到来。
凄喊尖叫仍在闷重雨声中回响不止,这时一道轻轻淡淡的阴柔嗓音突兀传出。
“不要叫了,怀王妃。”
一身长袍曳撒的傅风就站在华衣妇人的对面,满座院子唯他一人头顶撑伞,不受风雨侵袭,优哉游哉的像是雨中赏景的文人骚客。
可文人骚客万万干不出亲手挖人眼珠这等狠事。
只见他一手执匕首,一手拿着个水淋淋的球形物体把玩,艳血染红了他的指尖,再顺着他的手臂流下,衬着他苍白的皮肤更显刺眼。
他眯着眼看向地上从他出声后就簌簌发抖的妇人,边笑边好意道:“别叫王爷了。王爷他就在您旁边呢,您伸手一摸就摸到了。”
华衣妇人闻言大惊,当即伸手慌忙摸向周围,露出两个空洞洞的眼眶,其中一个还在兀自掉下血泪。
结果可想而知,她摸到了熟悉的脸孔,可是那冰冷的温度,僵硬的表情,以及紧束脖间那条柔软湿润的长物都告诉了她一切。
华衣妇人再次尖叫起来,伴随着嚎啕大哭,声音比之前还要绝望,还要凄切。
听见这凄惨绝望的哭叫声,傅风便笑眯了眼,笑出了声,笑声痛快淋漓,显尽舒心欢喜。
再没有什么能比这绝望的哭叫声更让他觉得舒心欢喜了。
正抱着自己可怜死去的丈夫悲忸大哭的妇人听见他的嚣张笑声后顿时勃然大怒,仰头盯向前方,原本华美精致的五官变得分外扭曲,怒问道:“傅风,你凭何敢残害皇室?王爷又是哪里惹到了你们?!”
闻言,傅风就止住笑声,蹲下身子看住华衣妇人空洞洞的眼眶,莞尔一笑,阴狠而又俊雅。
“王爷其实没有惹到奴才。奴才本是按旨意办事,是王妃拒不服从,指着奴才大骂不止,奴才便想给王妃一点教训罢了。”
所谓的一点教训就是生生地挖了她的一颗眼珠。华衣妇人的身子剧抖起来,嫣红唇瓣被她咬紧,竟是咬出个血洞。
见状,傅风慢悠悠的接着道:“但谁知怀王爷反而上告奴才仗势欺贵,害得奴才肩膀受了一箭,还被抓去关了月余之久。奴才本是秉公办事,却反受无妄之灾,王妃说说,哪有这个道理?难道奴才不该来讨个公道?”
他说过,那颗眼珠只是暂时放在她那里,他还要收回来的。
只不过这次顺便还多收了几条人命罢了。
华衣妇人无话可说,仍是恨意熊熊的‘盯住’他。
傅风见她不再开口,便无趣的撇了撇嘴,转手丢掉被捏扁的眼珠起身欲走时,身后却传来句句字字都带着最深沉恨意的怒骂。
“傅风,你别以为你们内廷把握朝廷就能嚣张一世,介时你们的下场绝对会更惨,国师定不会任由你们胡作非为!”
傅风好整以暇的回头,微微一笑:“奴才拭目以待。”
“傅风,你为虎作伥,祸害了无数人命的阉狗,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华衣妇人仰头直直对着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迟早有一日,你会受到报应,死无葬身之地!”
听罢,傅风依旧毫不在意,甚至笑了一下,再恭恭敬敬的回道:“静待王妃吉言。”
说完他回头便走,走出院口时懒洋洋的抬了抬手,对院外静静等侯的锦衣卫淡淡吩咐道:“动手。”
很快,铮铮破肉之声在身后此起彼伏,混合着无数的尖叫求饶声。
院内喧闹夺天,久久不休,院外的他就百无聊赖的翘着一根根的枯骨指尖看,随口问身边撑伞的奴从:“苏御医今个儿在家不曾?”
奴从恭敬弯腰回话:“去探查的人刚回报,一直在的,正陪老夫人绣花呢。”
他笑眯眯的应了声好。
慢步走出王府大门就有软轿在旁等候,抬轿的奴仆已是躬身识相的掀起轿帘,他提袍正要入轿时,傅风忽然抬头看了眼雨势渐小的天幕,旋即挑眉一笑。
“哎呀,要放晴了。”
寒岁未过,皇城就多了十来条无辜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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