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C，读第一声（1/2）

第三章操，读第一声

下课后，陆潜鸣把伞还给了张致文，张老师大手一挥，领着他去教师食堂吃饭。陆潜鸣诚惶诚恐，对着老师的脸下饭，半碗就没了胃口。本以为张致文要借机给他上一节思想教育课，但人家从头至尾都只顾着埋头吃肉，吃饱喝足后又领着他走人了。

“老师。”

“怎么？”

“您没什么对我说的？”

张致文想了想，说，“你待会儿去找宿管阿姨，让她领你去拿床上用品。”

“……哦。”陆潜鸣抬头瞥了老师一眼，踹了一脚路边的小石子，“没了？”

“你还想听什么？”张致文推眼镜，笑道，“想听我批评你，还是表扬你？”

“啊。”陆潜鸣挠头发。

“啊什么？”

“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致文拍拍他肩膀，又指向学生宿舍方向，“过去吧，我回办公室休息了。”

“好。”陆潜鸣点点头，往那边小跑，半途又回头对张致文挥挥手，说，“老师再见。”

话痨大概是宿舍阿姨的通病。陆潜鸣在她的带领下她拿到了被褥床单水桶脸盆，整整二十分钟，耳边都是夹带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嗒嗒嗒地塞进耳朵。陆潜鸣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抬头发现居然已经走到宿舍门口了。大概是过于专注，宿舍阿姨生生跟着他爬了六层楼，还没介绍完住宿注意事项。

“阿姨，要不您进去坐坐？”

宿舍阿姨犹豫一会儿，意犹未尽地拒绝了，临下楼前还不忘嘱咐他和谐宿舍，从我做起。

陆潜鸣搬出乖巧的表情，=＿＿=，点头。

室友都已经回来了，不是陆潜鸣本班的同学，七横八竖地倒在床上耍手机。见陆潜鸣推门进来，几人眼珠一转，瞥向他。

“你们好，我叫陆潜鸣。”

“……”

没人理他，众人视线一撤，注意力回到手机上，点点刷刷。

陆潜鸣耸耸肩，把被褥床单搁到床板上。

早上立在床头的行李箱滑倒在一边，印着一个黄巴巴的鞋印。陆潜鸣扶起行李箱，重新放回原位，然后面不改色地铺床，整理衣物。

“哎，新来的，动作轻点，我们要睡午觉了。”

“好。”陆潜鸣放慢动作，尽量轻缓。

过了一会，睡在陆潜鸣上铺的男生啧了一声，狠狠一个翻身，床板底的细灰簌簌落下。

陆潜鸣面无表情三秒地抓起刚铺好的床单，抖灰，又找来抹布擦了擦上铺的床底。

大致整理结束后，一点钟刚出头，上铺的兄弟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噜声。陆潜鸣在那一声比一声更雄厚的呼噜声中，表情逐渐崩裂，吵死了。

倒霉。

午休是在干瞪眼中度过的。

陆潜鸣出了宿舍，走到教室门口，看一眼时间，十分钟的路程。教室里空空荡荡的，基本没人。二十七中的学生不比其他高中的刻苦，大部分的人目标就是混个文凭，读个大专，牺牲午休时间学习在该校是极为少见的。

走到座位上，扭头看窗外的风景，这学校位置虽然偏了点，规划得倒是相当不错，植被覆盖量充足，一眼望出去郁郁葱葱的。陆潜鸣长舒一口气，伏在桌子上，脸埋进臂弯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教室里很安静，风穿过窗户吹翻课本，哗啦啦地脆响着。雨过天晴，阳光斜斜洒身上，烤得暖烘烘的。

接近上课时间，同学三三两两进入教室，喧嚣四起。

宋玉城走到位置上，王竖跟在他脚后，两人见陆潜鸣在睡觉，拖凳子时放轻了力道。

王竖用手肘戳一戳宋玉城，“下午上什么课来着？”

“英语，物理。”

“噢噢，”王竖应了两声，然后猛地一挺腰杆，“哎，英语周报你做没？借我抄抄。”

“没做。”宋玉城从一堆厚厚的习题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抄的。”

“好啊，抄的更好。”

王竖抓起笔，ABCD画的行云流水。

抄得正起劲，光线一暗。

耳边响起宋玉城那冷清清的声线，“……你脸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王竖抠抠脸迷茫的抬头，“没怎么啊……我靠？操哥，你的脸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