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北元朝堂上的一波三折(2/2)
傅钧今日上朝心情本就不好,见了南齐使臣后更添怒气,后面再议事有不少资历深的老臣提意见都被傅钧给撅了回去,群臣察言观色谏言奏事全都更加小心谨慎,但偏就有那倒霉的硬是撞上了枪口。
正临下朝之际,通政使突然有本要奏,上告的正是当朝户部尚书钱敬私藏甲胄。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到钱敬的罪名众臣都颇为吃惊,自古以来私藏甲胄就是谋逆死罪,钱敬已近致仕之年怎会犯下此等大错?
钱老听到通政使竟然当堂这般诬告自己气得面色发白直骂他血口喷人,通政使韩兆却道:“启禀陛下,微臣并非诬告,而是手上有了确凿的证据才敢在御前检举。赃物经人举报就藏在钱府田庄,钱大人若是不信,可当堂传召你那二儿子对质。”
钱敬本来直言自己无罪,可一听传召自己的二儿子又有些慌了神,他的二子确实透露过从信阳为他寻了一批礼物,难不成真是老二犯了糊涂?
傅钧心系傅初尧本以为能提前下朝赶在弟弟睡醒之前便去看他,谁知临罢朝又牵扯出了这桩谋逆的罪案来。额角突突地跳着傅钧怒气难禁直接下令即刻把钱敬的二儿子捉上殿来,若韩兆所言属实便当堂发落绝不容情!
待到御前禁卫携了钱家二公子上殿,那钱进良一见傅钧就双股战战趴在地上哆嗦着求饶,禁卫不仅抓了人上殿,竟是连藏在田庄上的甲胄也一并查抄送到了御前。
看着殿前整齐摆放的一排整三十二套鱼鳞甲,傅钧气得当场拍了桌子,人证物证俱在,问钱进良还有什么话好说?
钱进良已是吓得涕泗横流哭着求饶道:“求陛下明鉴,我们钱家绝无谋逆之心啊!只是家父…只是家父喜好收藏,我无意间得了这几件甲胄只是想送给父亲收藏啊!陛下,求您明鉴!此事全都是我糊涂,与我父亲无关!”
傅钧震怒之下根本听不进任何辩言:“甲胄私有者杀私造者斩,藏甲一具当流放千里,藏甲十具则株连全族!北元法令写得清清楚楚,钱进良你是不识字还是不长眼?!”
“私藏战甲危及国本,原就是三岁小儿便明白的道理!你让朕饶你,朕还能怎么饶你!传朕的旨意,钱家谋逆大罪无从分辨,钱敬即刻免职,另传禁卫将钱家一众抄家下狱,十日后斩首示众!”
事到临头看着跪地痛哭的儿子钱敬已经无力求情,人证物证俱在,他们钱家这回注定是翻不了身了。
户部尚书品行敦厚,谁知临到致仕之年清誉遭损栽了这么大一个坑,同朝为官这些年左玉是相信钱敬的人品的,因此顶着傅钧的怒火左玉出面求情道:“还请陛下三思,臣以为钱大人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该当从轻发落,不论功高但说劳苦……”
“左卿休要多言,”傅钧直接截断他的话头,“此事朕意已决。”
左玉还想再辨,却见右相石敬呈悄悄给了他一个眼色,对他轻轻摇了摇头,左玉看懂了暗示,到底没有再出声。
一场朝会实在是惊心动魄,待到傅钧终于宣布散朝,朝臣们一刻也不敢多留匆匆都告了退。
向外走的路上,石敬呈故意挨近了左玉跟他道:“方才陛下正在气头上,贤弟若再多说恐被牵连,还是稍缓一二刻为妙。”
“敬呈兄提醒的是。”左玉又道,“可钱老一生公直清廉实在不该有此下场,敬呈兄可有搭救之法?”
“惭愧,愚兄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石敬呈道,“只能稍后再私下里找寻有意为钱大人求情的大臣联名上一道求情的折子,希望陛下能够看在众臣的面上从轻发落。”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其实都明白未必有用,皇权不可侵犯,私藏甲胄本就是死罪,钱家一族很难保住性命。
“那就有劳敬呈兄奔走了。”左玉对石敬呈作揖道谢。
两人本是平级,石敬呈赶紧还礼道:“贤弟客气,同僚之间相助本就是应当的。”
聊着聊着二人已经行至东侧门前,石敬呈便道:“那愚兄就先告辞。”
“敬呈兄慢走。”
看着两侧高耸宫墙左玉叹了一口气,暗道若是严世安此刻在这里倒也不必这么束手束脚的了。眼下北面战事已平,陛下已经下旨将严世安召回,但左玉仔细算了算行程便知到底赶不及,那边镇北侯爷未到,这边钱敬一家恐先人头落地。
左玉一路爬到高位自然也是明哲保身的性子,这次他肯为钱家仗义相助也不是单单是同情钱敬,还有些别的渊源。
原是当年他放外任时遭匪徒拦截,是钱敬的大公子钱进州路过带着朋友一起仗义出手救下了左玉,这一份恩情对左玉来说是不得不还的。
左玉回府途中一直冥思苦想解救之法,临走到家门口时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严世安曾暗示过他的五殿下同陛下那禁忌一般的关系。左玉初初听起只觉震惊,现在想来却保不准是一线生机,陛下那边一般人不敢进言,但是说不定五殿下可以劝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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