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花终飘零雨水打,转眼生死话别离(2/2)
他的眸子里有杀意,有血性,他全身沾满污血,只为了保护心上人一干二净。
一个个人头落地,黄沙蒙蒙,他提着刀的手已经酸痛不已,钟成允慢慢走向最后一个人,手起刀落砍下他的头。
“乖,不哭,看看这是什么,漂不漂亮啊。”闻止川手里拿着一块玉佩逗怀里的小孩,小孩整天哭闹个不停,谁拿着都没辙。
“还哭啊,整天这么哭要哭坏了。”紫锦担心地走进来,抱起一个孩子哄了哄。
“是啊。”闻止川也担心,但也只能继续轻拍着哄。
钟成允喘息着上马,一转头发现自己带来的一百个人靠在自己身边,其他的士兵把自己紧紧包围在了一起。
闫平川慢慢走出来,他没有往日的恭敬顺从,十分傲慢地说:“罪臣钟成允,以下犯上,试图谋逆。今奉皇名,在此处决。”
钟成允带来的人没剩几个了,自己也因为一场战斗变得精疲力尽。
“平日倒是没见你如此心思。”钟成允眼眸冰冷,里面是熊熊怒火。
“钟成允,你敢和闻止川一起筹划逼宫,就该知道有这一日。”
钟成允瞳孔骤缩,咬紧牙关:“别动他。”
“哈哈哈,由不得你,你现在先能活下去吧!”说完,闫平川提刀而上,已经精疲力尽的钟成允重新提起刀。
“这孩子这么哭不行啊。”沈蓉担忧地看着,“你最近茶不思饭不想,你身子怕是会垮掉啊。”
闻止川摇摇头,问:“以绪走多久了。”
“四十日了大概。”紫锦抱着钟流云,钟流云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小婶婶。
“将军!!你快走!快走!!”军队里最后一个人朝着钟成允嘶吼,钟成允满身血迹,身形晃了晃,右手轻轻发着抖。
“你还有家!将军你快走!”男人一个人挡着二十个人,满地的尸骸,钟成允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现在只想去看看他的妻。
“将军!皇城呆不得了,你快走!”男人的马被杀死,整个人摇晃不稳。
钟成允咬紧牙关,骑马往森林深处跑去,闫平川带着三四个人追。
森林中树木太多,骑马更加减慢速度,他直接从马上跳下去,摔在一片草丛里,闫平川搜寻许久没找到人,把他的马杀了,嗤笑:“没了马让他在这自生自灭吧。”
天色漆黑,钟成允跪在地上,他现在无比相信神明,他只希望家中的闻止川能平平安安。
春日很快过去,太阳逐渐毒辣,蝉鸣声刺耳,闻止川怀里抱着个小孩轻声哄着,钟流云被抱在怀里,专心看着闻止川手里的小孩。
“小左,你吃的越来越少了,你还是别牵挂了,万一小允...”紫锦看他日渐消瘦,十分忧心。
“嫂子,他一定会回来的,他都跟我说好了。”闻止川看着怀怀里的孩子打断她。
“那为了他回来你也要多吃些啊。”紫锦还没说完,一大堆不速之客就推开了钟府大门。
洪公公领着人进来,扯着难听的公鸭嗓说:“刚传来消息,钟将军战死沙场了,皇上开恩,特赐黄金百两,以示慰藉。”
闻止川手下一松,孩子掉在地毯上哇哇大哭,他什么都听不见,眼前朦胧一片。
怎么可能,明明说好一月后回来,明明说好一同去出游。
洪公公手一挥,金灿灿的黄金摆上来,沈蓉擦着眼泪不愿接受,钟赴远长叹一口气。
等洪太监走了之后,他才醒过神来,看着家里人都偷偷抹着眼泪,他咬了咬牙,冲到院子里把自己的头狠狠扎进水中。
沈蓉吓得大惊失色,紫锦两步冲过去给他把头拽出来,冰凉的井水刺激了闻止川的神经,紫锦红着眼睛骂他:“他没了你还得活,你还有两个孩子!”
“爹,”闻止川没理会紫锦的骂声,只是问钟赴远,“皇上拨了多少兵让他走的?”
“拨了一千兵,他自己从营里带了一百兵。”钟赴远回答。
他点点头,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抱着孩子回了房中。
深夜闻止川躺在塌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做,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也没哭。
钟成允一定不是战死的,不是因为他现在不清醒才有此想法,而是他十分清醒。
就一千兵,想必从一开始皇帝就说了这次并不是什么重大的战役,如果他当真是因为战败被杀,以钟成允的指导战术,那地方一定是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皇帝的诡计钟成允不是看不出,俩人日日都在讨论朝中之事,边关之事。若钟成允看出是皇帝的把戏,想必定是有后手。
如果不是皇帝,那就是军队里有人叛变了,不过就算是叛变也是听从皇帝的命令。
皇帝为什么非要置钟成允于死地,为什么......
坏了,闻止川猛地坐起身,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要造反的事情被知道了。
黄金百两?钟成允近两年才成了将军,就算战死边疆也不至于黄金百两,能到黄金百两的程度就应该皇城人尽皆知,皇帝瞒得一丝不漏。
闻止川越想越心惊,钟府不能待了!
他把两个孩子用被子裹起来,钟成允给他的玉佩揣在怀里,蹲下身从床榻底下取出一支剑配在身侧,刚走出房门,钟家大门就被踹开,一群土匪一样的蒙面人闯进来,前两个拿着火把,后面跟着一百多号人。
“敢问是何人夜访钟府?”今晚府中的两个下人询问。
钟家老的小的都被惊醒,看见这个阵仗都吓了一跳。
“钟家钟成允闻止川,以下犯上,竟想联合谋反,我等奉命来绞杀。”说完,黑衣人一拥而上,晚上守宅的兵有二十个,都纷纷拔剑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