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是非(1/2)
很久没有如此冲动了,但是年律还想更冲动一点。
既然这个蒋珝的堂哥有如此大的野心,不怕走夜路撞到鬼,年律只好自己动手了。
蒋明安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可能是怕触景伤情,年律可以稍微原谅他,但是希望蒋明安帮忙做假证的时候能机灵一点,对得起年律这份谅解。
出了餐厅大门之后,年律只顾着闷头往前走,月色清辉几乎跟不上他愈发快速的步伐,只好敷衍地撒下一点柔光,远远地缀在他身后。
年律很清醒,他清醒地知道自己醉了,解酒药在胃中分解扩散,发挥了十成十的功效,让年律的精神在清醒中激昂。
蒋书安想去拉他,然而年律走得实在太快了,金铃声隐没于喧闹红尘,几不可辨,蒋书安伸出的手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半开合的手指徒劳地掠过仍残留于原地的阴影,看上去有些滑稽。
“年律!”
蒋书安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惊扰了形色匆忙的路人,周遭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及时避开这位疑似疯癫的人。
秀美青年或许是没听见,也或者是装作听不见,他的步伐未曾放缓,脚踝上的金铃摇晃出一支凌乱乐章。
好在他对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反应,虽然他依旧没有回头,可借着这一声暴喝,他总算是将自己从漫无目的的游走中拉扯了出来。
纤长睫羽轻轻落下,似乎是想遮盖住眼底处那深不见底的空茫,却不小心在微风拂过时将其抖落些许。
好像缺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那个答案死死黏在年律的舌尖唇边,拒绝被他推入现实,仿佛这样就能保持永久的神秘感,维系住某些岌岌可危又无法卸下的傲然。
蒋书安很想让年律停下来,然而他只是放慢慢一点脚步,就差点丢失了年律的踪迹。
而年律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意思,他一直没有停下来,明明是随心而行,却坚定地像是早有成算。
这也确实让蒋书安心里泛起了嘀咕: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年律要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才能说?
可蒋书安喊不动年律,别说把人叫过来问个清楚了,就是跟着年律一通乱走都耗干了他大部分的体力。
要让蒋书安承认自己被年律一句虚无缥缈的、连承诺都称不上的饵料勾得晕头转向,继而及时止损也不是不行,可他又舍不得自己付出的时间与精力,更受不住能抢走蒋珝情人的诱惑。
而且,那不是普通的情人,是年律。
失去耐心的蒋书安嘴中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他隐约察觉到年律在耍他玩,但是,蒋书安说什么也不想放弃——这和直接向蒋珝投降有什么区别?
蒋书安拽着这口闷气,跟着脚底生风的年律七弯八拐,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蒋书安非常想跟年律好好说道说道,年律可是在蒋明安面前说有话要聊,蒋书安才跟他出来的,现在害得他和年律在大街上玩竞走算怎么回事?
年律压根不知道蒋书安在心里如何编排他,他宛如不知疲倦一般四处寻找,最后勉强挑中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他满意地跺了跺脚,是时候和蒋书安“好好聊聊”了。
蒋书安远远地缀在年律身后,见年律终于停下脚步,不由得松了口气,压榨到极点的肌肉泛起酸疼。
蒋书安心中暗自咬牙:只要让我追上年律,抓住他,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就容不得年律讨价还价了。
年律反倒有些踌躇,毕竟要把人打得疼,并且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还是挺困难的一件事。
幸好年律向来乐于挑战自我,一时竟跃跃欲试起来。
黑暗贪婪地吞噬着那青竹般挺拔的身影,年律堪堪抬眼,半张脸庞仍是那般秀美,然而如往常别无二致的单纯表情竟是让好不容易再次接近他蒋书安脸色骤变。
蒋书安骇然中接连后退数步,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壮胆气,他梗着脖子说道:“你想干什么?”
几乎无法掩饰的颤抖从蒋书安的话尾一路回转,自上而下感染了他每一寸肌肉。
看到不由自主抖成筛糠的蒋书安,年律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的眼角略微添了点红晕,难得与“媚”字沾上了边。
“聊聊。”
年律的声音很软,轻飘飘地在蒋书安耳边打着旋:“你胆子挺大的,敢打我的主意。”
年律温和的态度打散了蒋书安突然间升起的防备,即使他的说辞不太客气。
蒋书安嗤笑道:“年律,都这时候了,你还装什么纯?现在这圈子里有点姓名的,谁还没看过你被蒋珝操得死去活来的视频。”
“你当蒋珝是什么好东西?”蒋书安看到年律冷下脸,得意起来什么话都随便往外甩,“他那时候在清理集团内部被齐氏安插的钉子,然后,蒋明安的下场你见着了,和废了没区别。”
年律冷冷地说:“这话你敢当着蒋明安的面说吗?”
“嘁,你这就没意思了,”蒋书安避而不答,继续往下说,“你不爱听是吧,我偏要说。蒋珝心黑着呢,一边狙着齐氏,一边糟践齐煌的心头肉,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蒋书安“啧啧”有声:“年律,你只是蒋珝的战利品而已,现在可以拿出来炫耀,等他彻底击垮齐氏,你说,你这个战利品还有什么用,不如听我的,早做谋划。”
“谋划什么?”年律眼都不眨地抄袭了蒋明安的说法,“打倒蒋珝这个土匪?”
蒋书安觉得这个形容再贴切不过了,连忙附和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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