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道歉扇自己大巴掌（2/2）

“小孩出生了？”

“生……生了。”

我磕磕巴巴地不敢抬头看他们：“生了两个多月了，是个小女孩，陈仁……陈仁给她取名叫小安。”

“早产的。”

我不敢说话了。

过了好久，我再抬头时看见伯父伯母的眼圈红红的，陈仁妈妈掩面而泣，他爸指着我，一句话瞪了好久说不出，最后一拍大腿，万念俱灰地长叹声作孽啊。

作孽，真作孽，我和陈仁可不就是孽缘。

话都说到此处，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我说伯父伯母，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们原谅陈仁，他不容易，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一辈子，你们原谅他吧，我下半辈子给陈仁当牛做马都可以，我绝对会对他负责的，你们原谅他吧，我求求你们了。

我心如刀割，干脆直接从沙发上站起跪了下去，我无话可说，半响使劲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陈仁这半年一直很想你们，他状态不好，我是瞒着他来的，我希望你们二老愿意见见他，哪怕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他心里也能好受些。”

我听见了陈仁妈妈断断续续的哭声，听见一声声叹气，良久陈仁父母让我起来吧，我发现他们比上次见面似乎老了很多，两鬓都白了，他们问我以后打算怎么办，这辈子怎么过。

“消停两年吧，他被辞退的事闹挺大，你就当为他好，你让小仁在外面避一避，避个几年，以后人心淡忘了，自然就能回来了。”

陈仁妈妈的声音苍老，筋疲力竭。

我斟酌了会儿说陈仁已经做了打算，他没想过再回来，过几个月孩子能出门了，我们打算去买套学区房，陈仁就在那边安定下来了，那边的教育资源好，也没人认出他。

我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有钱，我的卡都给陈仁了，我们生活的下去，您不用担心。

陈仁爸妈没有说话，相视沉默，良久叹口气说依他吧，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赶紧凑上去给二老端了杯茶，我说伯父伯母，那你们能给陈仁打个电话了吗，他心里想着你们，睡也睡不好。

陈仁妈妈沉默了会儿说好，他爸没说话，但是目光一直盯在手机上。

我特意没让陈仁妈妈说是我请他们看看陈仁，打的视频电话，那边响了几声立马接了，陈仁压根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爸妈，他拿手机的手都在抖，眼圈立刻红了，大半天一句话不敢说。

我躲在侧面，手机屏幕里的陈仁穿着家居服，样子清瘦，头发毛燥的蓬着，他眼睛红的吓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屏幕，陈仁愣愣地和爸爸妈妈对视，薄唇紧紧抿在一起。

“你傻了，见到我和你妈一句话都不说，你脑袋也……”

陈仁爸爸下意识要数落他，视频里的陈仁抖了下肩膀，快速地抹了抹眼睛和他们对话。

“爸，妈，你们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看你是死是活，是不是把自己……”

陈仁爸爸又想说他，他妈连忙制住伯父的话，她深呼一口气，爬满皱眉的眼角弯起来，努力平和地和陈仁说话。

“小仁，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妈妈很想你，其实我这一个月就一直想着给你打电话的，谁知道好巧不巧王……”

哎哎哎！

我拼命地在旁边无声比划，别说出去啊！说出去陈仁又要嫌我烦了！

他妈妈立刻意识过来捂住了嘴，疯狂眨着眼睛和我交流眼神，我头一耷拉，无语地摆摆手，他妈这才说下去，僵硬地改变了话题问陈仁身体好不好。

“好，挺好的，我一直有在吃保养品，这边有人照顾我，我身体很健康的，去医院体检也没问题。”

陈仁疯狂点头，根本顾不得这边说了什么，他笑容灿烂，愣了下激动地把手机镜头翻转过来，他说爸妈我给你们看看我闺女，特别可爱，性格也好，见人就笑。

画面对准了小安，她穿着粉色的连体衣，咿咿呀呀地躺在床上，陈仁那边的镜头一直在晃，他用手指握她的小手，轻声慢语地说小安快来打个招呼呀。

我闺女又白又软的脸蛋咯咯地笑，开心地晃着手，她下巴都是口水，还想伸出手碰陈仁的手机。

“真好看，长得真像你和王让。”陈仁妈妈说。

“你说谁？我没听清。”陈仁迷茫地眨眨眼睛。

伯母说你和王让呗，不然还能有谁。

那边沉默了很久，半响，一个轻浅的声音传出来。

“是，是有些像他。”

陈仁妈妈不说话了，过了会儿她对手机问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你在那边一直是谁照顾？

用的是那种严肃老教师的语气，她显然还是不相信我，固执地在找陈仁求证。

视频里的陈仁抿着唇，沉默了会儿低头说王让，这半年一直都是王让在他身边。

“你和他算怎么回事，难道以后还……”

“没，我和他没以后。”陈仁匆忙打断伯母的话。

陈仁眨眨眼睛，低下了头：“孩子太小，我自己确实顾不过来……我没想过和他继续再一起，这话我也跟他说过，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当下过好。”

陈仁妈妈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我，我攥了攥拳头，沉默地点点头。

后面就是一些问候的话，这通电话打了十多分钟，一直到小安哭起来了，陈仁才匆匆挂了电话，他在那边拼命的笑，说自己过的都好，千万不要担心，以后孩子大了就回家看……

话说了一半，他意识到了什么，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