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泵N器（一）（2/2）

周海壹：他躺在那儿一睡不起，我想问也问不了。他为什么会在乎栗宝？他真的可以和我一起照顾栗宝吗？感觉很像空头支票。

B面：这个应该要和席箐面对面谈过之后才会知道。

周海壹：真不想和他聊这个话题啊，感觉会变成抢孩子的走向。可是栗宝一看就是我生的啊，那我肯定不会把栗宝拱手让给席箐的……但我也不轻松，好担心栗宝成留守儿童，唉……为什么我们都选这么糟糕的行业啊，连周末都没有……

B面：你们又不是离婚夫妻，为什么会抢孩子？

周海壹：我们连夫妻都不是，就已经有孩子了！啊啊啊啊啊！

B面：……抱歉，不该咬文嚼字的。

周海壹：周末……我们这种社会人珍贵的周末……啊不然我们栗宝的大名就叫周茉好了，一听就让人心情舒爽！

B面：……

一整个就是鸡同鸭讲。

周海壹躲在这混乱的对话背后，很有受骗的感觉。不，与其说是受骗，还不如说是周海壹对这段关系的自卑病又犯了。至此周海壹已经全然搞不清楚他和席箐的关系。他们是竹马，他们有一个孩子，他们短暂恋爱过。就这样。那席箐要远走高飞的话，他凭什么说想要一起照顾孩子？难道他默认周海壹会跟他一起去？周海壹是不会去的。

周海壹这才惊恐地发现，他差点又被席箐画的大饼带进沟里了。他之前还满脑子想着，不想让席箐靠近栗宝。但现在周海壹的心仿佛已经跟着席箐去了美国，去当了陪读的伴侣——这是不可能的。万一再分手，就再也没有尊严了。问题是周海壹应该不会同意与席箐一起抚养栗宝。仔细思考过后，周海壹仍然觉得，他不同意。

对话的契机来得比周海壹早，原因是席箐很快就苏醒了。

在周海壹还在睡觉的某一个夜晚，席箐的情况急转直下，伊恩决定注射血清，然后事情就很快解决了——事后伊恩才想，周海壹催促的时候他就该用上血清的，一定是他们爱人之间心有灵犀，有一种超自然的联系作用于其间，下次千万要听劝。

注射完血清的第二天中午，席箐就找回了意识。再过一天，他就可以离开治疗舱。

事情好像都在好转。周海壹吃住都在看护室，反正是彻底违反了伊恩的规定，因为周海壹的身体数据特别好，完全不像是生过孩子的人。当大小姐这么调侃周海壹的时候，周海壹真的很不适应，觉得在妈妈和爸爸这两个称谓中，他还是当爸爸吧。

栗宝在肚子里很乖，一出生就尽显粘人本色。周海壹一降临看护室，栗宝呼出的毒物就缓缓减少，以至于一周以后，保温箱就干干净净，那些白茧的有毒物质已不会再生，小小的栗宝躺在保温箱里，她的心肺功能都很不错，泵出来的奶可以装进奶瓶，由经验丰富的护士来喂奶。只有泵奶的周海壹心力交瘁，他怀疑自己过了这一阵想当好妈妈……不，好爸爸的新鲜劲之后，他就会换成奶粉温养。否则这太费周海壹了。

周海壹虽然是个平胸，但该涨痛的地方照痛不误，余医生之前的产检时就提醒过他，以后说不定真的可以产母乳的，你们这个种族肯定是准备了全套东西，总不好叫小孩出生以后没饭吃吧。周海壹欲哭无泪，心里默默祈祷，可只要他低头，就会感觉自己的身体的确在做这方面的准备。

每次周海壹泵奶的时候，都会悄悄躲回自己的病房，拉上帘子，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很快适应。但男人的胸总有些先天不足，周海壹在使用泵奶器的第四天就乳晕破皮，出于内心的羞耻，宁愿自己上网搜也不愿意去问周辛楣。

席箐离开治疗舱的那个中午，周海壹正放空自己，试图让自己从蠕动的泵奶机械声抽离出来，却被一阵轻而急的敲门声吓得差点摔了泵奶器。

席箐轻轻压下门把手，发现竟然没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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