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下)(2/2)
“……”宋大人偏过头:“既然如此,那你只好入赘了,经此一战,我家里可能有个爵位,须得人继承。”
这件事情还有了别的意外收获。
在归降的人里头,审讯出个人来,是萧峣的亲信,却也是当年埋伏在江子期身边,帮着他联络萧二,又和管家里应外合的人。
效命的人Si了,他没了主心骨,宋隽问了两句就吐出他主子曾如何叫他伪造三封信件、三个人的字迹的。
宋隽掰着指头数:“我写给萧峣的情书,赵徵写给萧二的书信,第三封是什么?”
那人抹着泪:“前两个,都是我们王…啊不是,是叛贼萧峣让写的,最后一封是你们皇帝让写的,是…是一个叫宋驰清的人的奏折,写给皇帝的,进言献计,如何杀害一位姓赵的大人的。”
他吓得磕磕巴巴,话差点儿说不全。
宋大人沉默片刻,默默掏出江子期扔给赵徵的那奏折来。
那人看了眼,狠狠点头。
宋隽有点恍惚与不可置信。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当年又为什么那样做?那一年的江子期才多大一个孩子,为什么想得出那么Y毒的主意来制衡朝堂?
赵大人恰好在这时推门进来,迎面看见宋大人捏着个折子,愁成个呆瓜。
他听了事情的始末,最后默默问:“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咱们想得太多,倘若当年,他只是想泄我父亲训斥他的愤恨呢?倘若他天生,就是那么个不讲道理的Y毒人呢?”
宋隽哭笑不得,却也晓得,这是最妥当的说法。
原来她担惊受怕这样久,最后其实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了结了。
自此,这一场闹剧终于是落了幕。
却也没有尽数收尾。
新帝被人推搡着登了基,X子却安静怯弱,野心很小,年纪也不算大,很符合一个傀儡皇帝的条件,遇事更多的是回头问垂帘在他身后的长公主:“姑姑怎么看呢?”
宋隽捏着笏板,抬起头,看帘后那人抿了唇角,轻轻笑起来。
既然叛乱了结,那意外去世的先帝江子期也该加个谥号,众人说他乱世里头登基,这一生也算无功无过的平庸,虽然到最后苦于流言蜚语,私德似乎有亏,但还是预备客客气气加个算是褒义的字眼儿给他,也算全了身后的T面。
赵大人大仇得报,了却心事,此时神情平淡,眼皮都没抬。
背后却忽然有人进言,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御史中丞裴瑾:“臣闻先帝当年登基,曾暗中谋臣子X命以泄私愤,请陛下明察之。”
满朝哗然。
就中有知情的,瞥一眼前头的赵大人,悉数埋了头。
赵大人自己也惊了一惊,偏过头去看向宋隽,她没回首,只垂着头,唇角微微翘起。
——他Si了,这事情就要了结了么?
若真如此,那何必大费这样许多周章,他哪怕Si,也须得背负着当年的罪名Si,绝不能因为Si了而一笔g销。
散朝后,宋隽捏着笏板,转身要溜达出去。
猝不及防的,被一只手沉稳地捏住了她掌心。
官服宽大的袍袖下,手指穿过她指间,慢慢地和她十指相扣。
满朝大人还没走完,猝不及防就瞥见这一幕。
刚立了一身战功铁定能流芳百世的殿帅被赵大人牵住了,握在手中慢慢地带出了殿门。
在旁人心里头尚还是Si对头的两个人走得十分登对,全然没什么局促不安的,哪怕后头的大人快把他俩后背瞪出了筛子也没回头。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寒门这边是觉得这一位也老大不小了,如果能趁着嫁人成亲离了朝堂,或者囿于内宅之事,把权柄分下去也是好的——尽管事后证明这想法纯属臆测,宋大人嫁人之后忙得更加无所顾忌,整日里泡在衙司里头抱着公务不撒手,众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位上司加班加点的同时,还须得忍受每日晚间,来亲自叩门催宋大人回家吃饭的中书令。
世家这边则是看出了新帝继位,长公主对着裴中丞那含情脉脉以及她对着殿帅哥俩好的模样,晓得朝堂要改格局,只怕世家讨不到好。
既然如此,那出卖一下赵大人的sE相,能换得世家少吃点亏,倒也……
还算划算。
事后证明这也是幻想,赵大人和宋大人成亲之后私底下和和美美,朝堂上却吵得b以往还凶,一度让人觉得这俩人下朝之后就准备就地拟写一封和离书,各回各家了,然后就见下朝后,赵大人第一个绷不住先笑出来,抬手把人牵在手里,问还没把气儿消化完的宋大人晚上回家想吃些什么。
缓了许久,能听见宋大人闷声道:“我生辰快到了,记得我今年的面要多加个蛋。”
只是这并不耽误眼下众人各怀鬼胎,在收到这两位的请柬的时候,接受得还挺良好的。
宋大人和赵大人并没太关心他们在想什么。
宋隽正被赵徵把着手,写《诗经》里那首《击鼓》。
“听闻长公主自从手握大权之后,便十分看不上裴中丞,对他Ai搭不理、颐气指使,当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她当年拉下脸面来苦追这人的时候了。”
为此宋隽去求证了江子熙。
江子熙扬起眉来一笑,手里的奏折敲桌子敲得咣当乱响,惊得一边儿正偷懒画丹青的小皇帝一缩脖子,瞥过来后抱着自己画默默离这位暴戾的姑姑远了些:“我忽然发觉,倒也不必急着成亲,再等两年,本g0ng正忙着治国平天下呢,哪还顾得上齐家这样的小事儿。”
她又说:“我和小侄儿已经说好了的,过两年我坐稳朝堂,朝臣心底认可了我,我就放他去游历天下,皇位我来替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