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s如旧（完结）（2/2）

如今的林彻在沈愿眼里，和瓷娃娃无异，碰一碰都怕碎了。

但他也明白，林彻有林彻的骄傲。

车子停在路灯旁，夜色下暖光抚着林彻，他在沈愿替他打开车门时停了步子，四目相对，在沈愿疑惑的眼神中，他问：“我还能护住林氏多久。”

沈愿闻言神色一松，他握住林彻手，从容道：“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会替你护着林氏一天。”

“所以，林彻，你要长命百岁。”

沈愿明知，林彻的冷漠是不动声色，藏在温柔皮囊下，可沈愿还是歇斯底里地爱上他了。

就算不择手段，付出再大的代价都行，他要林彻平平安安的留在他身边。

可林彻好像不喜欢这个回答，也不需要他回答。

清矜如旧的青年眸光温和清朗，他逆光注视着他，忽道：“算了，做个普通人也好，后半生无虞就好。”

他平和得像在交代后事，沈愿却蹙了眉，不觉握紧林彻手，“不可能，林彻，人的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就像我最初只是想，如果你能偶尔看我一眼就好了，后来我又想，你就不能觉得我与众不同？再后来，我想，你会留在我身边。”沈愿定定看他，压抑的情绪下炽热奔腾，“利益也好，胁迫也罢，你必须是我的。”

“……是么。”林彻没动，任由着沈愿攥红他手，他只移开视线，淡道：“明天去复检吧。”

林彻不做化疗，他讨厌那样，生命既然所剩无几，不如得过且过。沈愿对他无可奈何，只能抓狂地一次次陪着。

对着检验结果，和无所谓的林彻，陷入更深绝望。

或许从来不是沈愿单方面胁迫，他们是互相折磨。林彻漫无的想。

这次的检验结果，也不知道沈愿和医生谈了什么，他得到一个必须住院的指令。

林彻不太想，但沈愿跟他讲，只要他肯住院，会保证林父林母往后平平安安。

沈愿的承诺还是值得一信的。

可当他穿上蓝白病服，看向纯白天花板时，林彻忽而伸手挡住了光。

林氏他彻底放权，他的身体也在每况愈下，直到站都站不起来的时候。

林彻靠着墙沿，对来探望他的沈愿笑道：“你放过我吧，沈愿。”

林彻的笑是如此苍白单薄，刺得沈愿浑身发冷，他蓦然红了眼，掐住林彻脸颤道：“你想都别想，你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别想摆脱。”

林彻就这样仰脸看他，没有下一步动作。

恍惚间，沈愿想起了他们的第一面，那年林彻也是这样平静，朝他递出一块蛋糕。

分明在同样的场合，沈愿却意识到他们云泥之别，林彻的这一递，不含轻蔑，也无怜悯，只是出于他本身教养。

一切都在无声传递，林彻本就该是这样的人。

爱到无法抽身，歇斯底里的人，从来都只有他一个。

林彻走了，在他不到三十岁那一年。

沈愿记忆里，他们的最后一面，是林彻的极淡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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