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假如镜儿一直在裴爹身边长大(2/2)
而他竟也在此刻察觉到了那副夺目地面容之下微微显露地遗憾和弥补。
近年来沈辞对他的疏离,以及他对自己长子地疏忽,无疑让他在教育沈辞地这件事情上难得体会到了挫败。
自古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浇愁愁更愁,裴迎雪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在不适合地年纪做他不会做的事,所以裴迎雪叫人搬来了秦楼地酒在这里蹲着他,其实就是想要知道沈辞地心结是什么。
而沈辞也察觉到了他父亲的这种拙劣的试探方式,心口蓦地涌起一股酸意。
他是真的不该,沈辞谴责自己。
在他爹并不熟练地探寻着他的心事时,他在为自己的父亲心生暗鬼,这种错位的父子关系,全因他一人之念,偏偏他不想改。
对方越是关心他,他越是无法自拔地深陷其中,可这是沈辞想要的吗?
并不是,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爹的身边,而不是日日疏离他,怯懦地不敢与他目光相对。
沈辞不敢回答裴迎雪的话,他用脚将碎裂的瓷片踢开,弯下腰拿了一坛酒靠在裴迎雪身边坐下,二话不说直接开了一坛。
当辛辣无比地酒液流入喉咙,沈辞毫不意外地被呛了一口,直呛的满脸潮红。
裴迎雪哭笑不得地抬起胳膊在沈辞后背轻抚着帮他顺气,“不会喝还瞎逞能,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沈辞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怎么也没想到手把手教的还能教出一个尽想着糊弄他的好大儿,这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沈辞哪里有气儿同他辩理,顺了半天好不容易顺好了气儿,脑子里就剩下了被自家爹取笑的样子。
沈辞只觉得脸丢大发了,当下也不管他爹看热闹,就着没扔的酒坛仰头学着他爹方才喝酒的样子又饮了一口。
有了方才的铺垫,这口酒总算入了肚,沈辞总算找回了脸,又学着他爹的样子晃了晃酒坛,随后二话不说,就着坛子一阵海饮。
裴迎雪并不拦他,不仅不拦,他还提起了另一坛,掀了盖子碰了下沈辞捧着的那坛,笑着看他,“独饮怎得趣味,为父陪你。”
沈辞靠着他爹的肩背,感受着手中地酒坛相碰地振动,抬眼映入一双含笑地眼帘,那双眼中明晃晃地宠溺,竟与梦中那人的视线一模一样。
车厢内酒香四溢,肺腑被烈酒烧心,逼近地男人犹如盛开的极艳牡丹,低垂顺目间俱是无边温柔。
沈辞晃了晃脑袋,瞥了眼裴迎雪提着酒坛地那只手,在看看自己手中暗红的酒坛,疑心自己喝醉了,不然,他怎么会看到那个满心满眼只有他的裴迎雪呢?
觉得自己想多了的沈辞再次提起酒坛,一口气闷了个干干净净,裴迎雪见他喝的起劲,便也提着酒慢悠悠地喝着。
等到了书院门口,马车里的六坛酒还剩两坛,一坛破碎,一坛进了裴迎雪的肚子,剩下的两坛,被沈辞暴殄天物地豪饮入肚。
事实上路走一半沈辞就醉了,不过他的酒品好,喝完了乖乖地靠在裴迎雪的肩背揪着他的衣服靠着他的肩膀半明半寐。
反正他也不说话,裴迎雪也不逗他,就这么难得和谐地到了目的地。
临近下车的时候,裴迎雪终于起身,一手提着沈辞的胳膊,一手环着他的腰将他半抱起来。
少年的躯体虽然清瘦,但抱在怀里柔韧不减,切实地感受到沈辞的身量,裴迎雪又是一声轻叹,
他的儿子终究还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了。
长大了的沈辞半梦半醒地睁开眼,入眼就是他爹欣慰的目光,沈辞定定地盯着裴迎雪看,搭在裴迎雪肩膀上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裴迎雪正打算将沈辞抱起来,被他扶着的人突然往他怀里扑了过来,随后裴迎雪就听到某人叫他的名儿,
“裴迎雪~”
“哈~”
裴迎雪是真的气笑了,他改扶拥,一手搭上了怀里人的后腰将人紧紧搂住,为防止他站不稳摔倒,但他说话时胁迫意味十足地将人钳制住,一手抬起捏住了沈辞的鼻尖儿,没好气地压低了声儿,恶气道,
“镜儿....你胆子越发大了,竟敢直呼为父姓名,你说,要为父怎么惩罚你目无尊长,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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