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下来的场面有些血腥,邢鸺耐住怯意和哑奴依照仇枭指示分工止血、撑开肚皮,仇枭将包覆着胎儿的薄膜划开,迅速将胎儿取出後放置到拿着襁褓凑近的哑奴手上,替婴儿剪断脐带转头专心为骞图缝合伤处。
哑奴也是个灵巧的人,稍微替婴儿抹去身上污渍就在婴儿屁股上拍了几下,皱巴巴的孩子立即大哭出声,洪亮嗓音让候在房外的德王等人顿时安心不少。
见证一条生命诞生的感觉有些微妙,邢鸺待仇枭忙完洗净手後偷瞄了眼收了声乖乖待在哑奴怀里的婴儿,一时有些出神。
仇枭见状轻敲了下邢鸺脑门,打开房门就见德王既紧张又高兴地看向哑奴手中襁褓,也不知听没听见仇枭说是生了个女儿,把婴儿接过看没几眼就转交到下人手中,吩咐下人赶紧带给随行的奶娘照看,着急跑到床边守着还未苏醒的骞图,频频追问仇枭骞图何时会醒来。
照理说骞图和德王的关系仍是不清不楚那孩子并不适合交予德王,然仇枭懒得去理别人的家务事,只是看在骞图勉强算是邢鸺交上的朋友便开口警告了几句。
德王当即向俩人允诺并无强抢之意且已处理好王府诸事会好好和骞图沟通,仇枭颇无所谓收回目光,带上邢鸺先行去给骞图备些养身汤药,独留德王陪在房内。
厨房外一角,邢鸺依循仇枭指引往药锅内添加所需草药和食材,完成後拖了张小矮凳坐到仇枭身旁耐心等待慢火熬煮。
仇枭伸手轻抚近在咫尺的脑袋,问:“你怎麽看到婴儿就傻楞了?现在突然觉得孩子可爱?”
邢鸺摇摇头,那婴儿乍看有点像只红彤彤的小猴子,脸又皱成一团莫名有些喜气,目前既还看不清具体五官他是真觉得论不上可不可爱,答道:“属下没见过刚出生的婴儿,从未想到会是那麽小一个,感觉若不小心会弄伤她...有点可怕。”
仇枭失笑轻拍下邢鸺脑袋,空气又再归於平静。
俩人将煮好的补药端到客房时骞图已然转醒正被德王搀扶坐好,红着眼看着怀里襁褓欣喜欲泣。
骞图一见邢鸺进门略微激动道:“邢鸺你看,这是我女儿!瞧这眉眼...她以後一定会出落得非常好看!”
其实才过没多少时间,婴儿的皮肤虽没刚出生所见那般多皱褶但仍称不上好看,邢鸺礼貌性对骞图点头应了声‘嗯’,把药盅递给德王。
德王并不如邢鸺以为那般自诩身份尊贵,耐心舀起汤药吹凉喂到骞图嘴边,全心全意注视着自己骨肉的骞图亦没拒绝,一口接着一口将之饮下。
骞图戳了下小婴儿圆鼓鼓的脸颊,小婴儿的脑袋瓜子动了动,阿恩一声张口含住他指尖,吓得骞图将手抽回惊慌看向仇枭:“我还没洗乾净手,她、她不会有事吧?”
仇枭瞧骞图一惊一乍也不好出言讽刺,让骞图莫要多虑後就听对方道:“还真奇怪...我原以为我不会喜欢这小家伙,但她怎会这麽惹人疼。”
邢鸺想起这些日子骞图曾多次诉说害怕腹中胎儿,再看眼前用充满慈爱眼神望着婴孩的人,不由为骞图减轻忧扰感到高兴,刚要开口却被仇枭抢过话道:“你虽口口声声说不要这孩子但你心底本就稀罕她,不过自欺欺人。若真不喜欢岂会那般注重身子遵守医嘱,又怎能熬过十月怀胎的辛苦?我见过真正不爱自己骨肉之人,你非那类。”
怀中婴儿像是有所感应闭着眼露出笑容,骞图见状顿感好些事都不再重要,将女婴凑近德王身前,含笑道:“嗯,父女连心,她可流着我的血...是我的宝贝。快瞧,她笑得多漂亮。”
德王被这毫无预警的亲近打了个措手不及只会傻气应和,邢鸺见状心中暗自好笑,和仇枭相视一眼收回德王手中空了的药盅,安静退出房外。
邢鸺为让德王与骞图有足够时间相处就不再似之前频繁探访骞图,反正孩子生了那俩人看起来又挺和睦,想来只要他俩把话说开应该是不会有太大问题。
之前种种邢鸺仅听过骞图单方面的说法,直到前阵子暂居山庄的探子忍不住替他主子抱屈,邢鸺方搞懂那俩对彼此都是真情实意,只是一个思想顽固太认死理,一个平日过於纵容家奴妻妾导致他们有恃无恐欺上瞒下,逐日演变成後来的恶劣情况。
骞图逃走後德王才获悉内情,盛怒下已惩处那些奴仆,只是遣散家中妻妾牵扯甚深,拖到近日总算是顺利将王府上下给整顿好。
邢鸺不是猜不出那探子三不五时向他报告王府现状和德王心意的原因,但他向来主张不过度干涉他人人生选择,自然从未在骞图面前多言,顶多劝骞图好好正视自己的真意,有些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说清楚更舒心,眼下看来不也是这麽回事。
七日後仇枭替骞图覆诊,骞图身上伤口癒合不错已可下床走动,仇枭仅嘱咐坐不住的骞图暂勿拿重物也别走得太多免得伤处崩裂,德王一听吓得日日守在骞图身旁将对方看得更紧,宁可骞图继续待在床上直到伤口恢复也不准骞图多动半步。
德王随骞图在聚贤山庄住了好一阵子,待骞图身体无碍且愿意随他回王府修养才命人将允诺的诊金送来,私下又向仇枭求取避孕的药方,当日收拾妥当就准备告辞离开。
临别时,骞图在德王搀扶下抱着襁褓来向邢鸺道谢,询问邢鸺是否要抱抱小婴儿,害怕自己粗手粗脚弄伤婴儿的邢鸺连忙婉拒。
骞图瞥了眼邢鸺身旁的仇枭,对方状似无异却又似在留心着他俩,逐忍不住笑着对邢鸺献出祝福:“愿邢鸺你能早日得偿所愿。”
邢鸺闻言神色一滞,垂眸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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