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生日（2/2）

“当时只想着位置方便，又急着搬，没怎么仔细挑。”

“要不你搬过去跟我住吧。”话一出口，李念就后悔了。太冒昧了，甚至于有些冒犯。

阮雨只是笑笑，“你家太远了。”略过了这个话题。

平复了乱跳的心脏，李念苦笑，接下来要做的事或许一样冒昧，但他没打算退却。

把人安顿到沙发上坐下，阮雨正打算去拿点饮料，却被李念拉住了衣角。“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我还没有跟你说，生日快乐。”

阮雨看着他微笑，“说过了，刚过十二点就说了，你是今年第一个跟我说生日快乐的。”

“微信上的不算！要亲口说才行。祝你22岁生日快乐！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快乐！”李念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个扁扁的盒子，“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阮雨小心地打开，深蓝色的丝绒托着一块银色的表，窄窄的表带闪着细碎的光。李念把它拿出来，轻柔但不容拒绝地给阮雨戴上。

阮雨仔细地看，神情凝重。精致的样式，轻巧地绕在腕上，被男人的手衬得近乎纤细。李念十八岁生日后常见他带着。但不只是这样，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他一定还在其它地方见过。

“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李念抓住他的手腕，隔着冰凉的腕表。“不要拒绝！……好不好？我想给你”

阮雨的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这个男孩儿的表情近乎惊慌。接近一学期的训练没能让他学会怎样才能在托出自己的心时装作从容。

阮雨放轻了声音，像是怕吓着他，“我不是拒绝你，但……这是你妈妈的东西，太珍贵了，我怎么能接受？”的确，这块表曾经属于张昳云。她几乎没在公开活动中戴过，但阮雨知道，因为他在陈列了她所有作品的书架上见过一张照片。照片里这位巨星抚着明显隆起的肚子，表情温柔又沉静。这块表就戴在她的腕上。

“你给我的礼物，太好了，我不知道能给你什么……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请你收下，好不好。”李念看着他，破碎的光在他眼睛里闪烁，“这对我很重要，我希望它能戴在你手上。”李念有些秘密的心思，没跟任何人讲过。对他来说，那张照片是他和母亲唯一的合照，是他的到来曾被期待的仅有的证据。收到这块表的时候，他平静的表象下是近乎狂乱的欣喜，把心脏冲得发疼。他不在意李正文为什么把它当作礼物，其中又怀着怎样的深意。得到它的那刻，他感觉生命再一次有了意义。

阮雨看着他的眼睛，终究还是不忍心。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念的手背，原本紧抓着他的手受惊似的放开。阮雨没打算解开已经被捂热的表链，又拍了拍眼前人的肩，“我会好好保管的。你需要的时候，再来找我拿。”犹豫了片刻，再度开口，“只要造型允许，我都会带着的，你放心。”

李念松了口气，火速地另起话题。仿佛这样就能把刚刚发生的事甩在过去，变成既定的、无法更改的事实。

晚饭是在家里解决的。他们全副武装地去超市买了菜，阮雨还特意买了红薯。回到公寓，前任主人留下了一台烤箱，阮雨还没用过。今天照着网上的教程，用它烤了买回来的红薯。李念对此很感兴趣，一直守在烤箱前盯着看。阮雨在一边做饭，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喊李念把红薯拿出来。等他把做好的菜端上餐桌时，李念还在盯着盘子里烤好的红薯。

他贴着李念的鼻尖打了个响指，“回神了！吃饭。都是简单的家常菜，比不上苏大厨，你将就吃。”

李念抬起头，指着那盘皱巴巴的烤红薯问他，“这个好香啊！该怎么吃？”

“剥皮直接吃就行，你没吃过烤红薯？”

“吃过，但没吃过就这么直接烤的。”

“冬天街上就有卖的……”阮雨顿住，李念大概没多少机会吃路边摊，“快吃吧，可好吃了。这就是我的生日蛋糕，健康又美味。”

李念消灭了大半红薯，又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便觉得半饱了。

“慢慢吃，别着急。”看了看他剥出来的红薯皮，阮雨给他盛了半碗汤，“吃菜就行，今晚别吃米饭了。”

吃完饭，阮雨理所当然地让李念去洗碗，也不管他到底会不会洗。自己坐在沙发上歪着头看。没一会儿，一股熟悉地困倦涌了上来。阮雨挣扎着看了看时间，还早，按理不该这么困。再说家里还有客人，不能就这么睡了……

但睡意席卷而来。

等李念洗完碗，转过身来，看到阮雨的头一点、一点，几乎就要睡过去了。他没有打扰正在与困意搏斗的人，悄悄坐在了他身侧。没多久，那颗怎么看怎么可爱的脑袋垂了下去，没立马扬起来。再过一会儿，阮雨整个人慢慢地、慢慢地歪了过来，李念连忙伸手捞住，让他正好枕在自己大腿上。

李念没敢动弹，就这么看着膝上的睡颜，心里被毛绒绒的触感填满。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自己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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