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S日神弓（2/2）

今夜本就做的是夤夜突袭打算，此时形势突变，突袭显然不成了，若是强攻，军心已衰，只有撤兵才是上策。

对方既然给了台阶，为何不顺势而为，遂看向城下段小川，朗声问道，“段小川，城上竖子之言确凿否？”

刺儿金此言一出，即是应战了，李九归心中大石落地，匈奴贵壮健，贱老弱，强者为尊，应战的人只能是刺儿金本人，除非他不想再做单于了。

“城上乃我大兴将士，一诺千金，非竖子！”段小川倒提龙首冷艳锯，策马而出，长眉一竖，声震三军，“吾请战！”

阊阖关城楼之上顿时鼓角齐鸣，喊声大震，战鼓停时，两声爆喝拔地而起，双方阵列之中两匹战马犹如离弦之箭，快如闪电，向着对方直奔而去。

山前平地之上，孤月清晖之下，万籁俱静，数万名兵卒将领屏息凝神，目光都落在那越来越近的距离上。

李九归耳边似乎可以听见战马狂奔时的鼻息声，喷吐如牛喘，马蹄落地溅起的尘埃好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胸腔中一颗心脏宛如擂鼓一般咚咚回响。

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就是现在！

林隐光气沉丹田，双脚微分，弯弓搭箭，拽满弓弦。

同一时间，暗夜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如雷爆喝，声震四野，在稠叠群峰间回荡盘旋，一时难辨声自何处。

李九归抬眸，只见回声涤荡间，匈奴身后侧翼突然传来金戈交鸣厮杀之声，一队身着匈奴服饰的骑兵突然自左侧山峰冲杀而下，仿若一柄利剑，插入全神贯注望向前方搦战两人的匈奴军队之中。

刺儿金心中大惊，用力勒住辔绳，坐下战马受阻，前蹄高扬嘶鸣而立。

正在此时，一支精钢铸箭携着风雷之势于阊阖关城楼上应弦而出，直奔刺儿金面门而去，却因马儿受惊后退，未射中刺儿金，而是一箭射中刺儿金坐下骏马额心，去势甚急毫无停止之意。

刺儿金连忙一掌拍向马儿后颈，借力拔地而起，躲开了瞬间穿透马头额骨的箭尖，未尽的箭势将那匹重逾千斤的汗血宝马带倒在地。

刺儿金落地回头，看向阊阖关城楼，只见麾盖之下，除了那玉冠玄衣的少年之外，还多了一人手持长弓，弓弦回弹，兀自嗡嗡鸣颤。

不容刺儿金多想，段小川已驰马近前，手执冷艳锯，从下而上直劈而来，刺儿金连忙就地一滚，姿势狼狈，但胜在灵活，避开了被一分为二的危险。

段小川去势不减，直向匈奴阵营冲去，龙首冷艳锯所过之处，光影如雪，如舞梨花，很多匈奴士兵甚至还未举起兵器便被斩于马下，血路蜿蜒，无人敢阻。

阊阖关下百余铁骑脚踢马腹，开始冲锋，眼见刺儿金就要被踩于马蹄之下，幸好麾下部众及时赶到。

刺儿金重新跨上战马，开始迎敌。

滚滚轰隆声中，前方关门缓缓升起，犹如巨人张开血盆大口，急欲夺人而噬，一队队手执长矛的黑甲骑兵仿若潮水般涌出，城上箭簇森森，蓄势待发。

“单于，撤吧！”身边有人大喊。

匈奴士兵突然遇袭，敌我难分，乱成一片，互相残杀践踏致死者不计其数。

秦逐北带领一行百余人如入无人之境，前战后杀，左冲右突，将匈奴后翼搅成一盘散沙后用匈奴话大喊，“兴军有埋伏，快撤退……”

匈奴各部原本就被李九归几句话挑拨得军心涣散，后又被突袭打得心中惶惶犹如惊弓之鸟，此时一听撤退，哪还顾得上上级指令，均纵马向西奔去。

五万铁骑，很快便只剩中军一万仍在与段小川带领的黑甲骑兵厮杀，首尾难以兼顾，刺儿金此次出击本是扰敌试探之计，并不在于攻城，又担心城上再发冷箭，见状只能鸣金收兵撤退。

此时战场厮杀的一万匈奴中军均是刺儿金麾下，在前后夹击之下开始整队撤退，乱中依然有序，不见慌乱。

秦逐北只有几十人，适才能杀得匈奴大乱，多是占了乔装改扮导致匈奴敌我不请的优势，此时一见匈奴开始整兵收队，不敢硬挡，纵马带领剩余乔装士兵就想要退出溃败撤退的匈奴军队。

可匈奴主力已向后形成聚拢之势，秦逐北一行被挟裹其间一时竟难以逃脱。

正左突右冲间，一柄径约两尺的弯刀当胸划过，秦逐北忙下腰后仰避其锋芒的同时以锏挑之，‘叮’的一声震响，两柄利器在空中相撞，掀起一串火花。

刺儿金顺势刀尖下弯勾住龙脊锏锏身，侧身避开锏尖的同时推刀向前，削向秦逐北握住龙脊锏的右手，若是秦逐北不及时弃锏，握住龙脊锏的右手手指将会被齐齐削断。

龙脊锏形似硬鞭，状如竹节，锏身有棱而无刃，不以利刃喋血杀人，但却兼有刀剑之灵活，其重逾石，可与段小川手中的龙首冷艳锯相媲，素以兵中善器着称。

秦逐北迅速松开右手，快而不乱，同时左手穿过弯刀中心握住龙脊锏的锏尖，龙脊锏锏柄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重重砸向刺儿金的侧肋，刺儿金连忙回刀反手侧挡，奈何腕力始终不及臂膀，手中弯刀难以抵抗龙脊锏之重量，被重重打飞了出去。

阊阖关下潮涌而出的镇西军已开始向匈奴两翼散去，眼见就要形成包抄之势，刺儿金见状也不敢回身取刀，率先打马离去，随行的匈奴麾众不再围攻秦逐北一行，均策马跟随向西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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