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京畿之变（下）（2/2）
皮啸天仿佛没有察觉到曹正淳的怒气一般，反而在质问曹正淳的行踪。
但是先帝刚刚驾崩没几个月，他就病倒了，如何能不牵动人心。
然于延益虽然是朝中第一重臣，但是从来没有在乎什么身份排场，这次突然请太医院两大院正会诊，倒是与往昔不同。
先太宗文皇帝性命垂危，如游丝坠千斤，随时有性命之虞。
赵王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他也是。
“当夜本该是我值宿的，不过因为我连续三日忙碌，实有筋疲力竭之感，这才请赵太医帮我值宿。”
而李濒湖不同，他无心权力富贵，更要想要的是重编本草，名传千古，造福天下。之所以李濒湖一直在太医院供职，就是为了借太医院的资源重编本草。
李濒湖也顺着万密斋的话点头称是。
“这是药王孙十常所炼制的。”
“皮啸天，你想死吗？！”
怎么就在这一天有了这些草药？！怎么就在这一天，天子就驾崩了？！
是有心人，特地不想要李濒湖在场，而李濒湖在场又会产生什么变故。
这种行为危害性不大，但侮辱性已经炸膛了。
灭金之战中，被赵王收编的兀良哈部已经被他训练成了骑兵。
一旁的李濒湖补刀道，“所以这丹药虽然仍有不错的药性，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废丹。”
在两人进入房间之后，就发现于延益其实并未生病。
“督主，您是了解我的，我对于权力什么兴趣，我就喜欢钱，所以万岁才任命我主理尚膳监，负责宫内的采买事宜。就是默许我能从其中赚钱。”
曹正淳闻言这才散去了掌心凝聚的浑厚掌力，接过了令牌和官凭。
曹公公对于权力有着难以言喻的欲望。
内务府采买的职位不高，但是油水却足得很。
北境土木堡之战，不仅没有让赵王的势力有损，反而在收复失地之后，让赵王加强了对于幽州北部的掌控。
“既然那晚二位并不在宫中，那我就不问这件事情了，不过我这里还有一枚丹药，还想请二位品鉴。”
万一他盛怒之下，不看令牌和官凭，借酒将他杀了。
李万二人的眼中露出了恍然之色，如果是孙十常就能说通了。
“督主，奴婢是陛下的人！”
既然于延益在这里询问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对先帝宾天之事产生了疑惑。
“嗯？！太医院的公务如此繁忙吗？！”
若不是东厂底子厚，曹正淳的武功胜过雨化田，现在曹正淳都没资格和他比肩了。
“于阁老！”
他这个新登基的皇侄，确实有点才华，但是不多。
生理上的残缺让宦官对于金银权力更加渴望，曹公公对钱没什么兴趣，但是权力对于曹公公就是无比诱惑的毒酒。
能让李濒湖有精疲力竭之感，必然是极为复杂的事情了。
有了刚刚的教训，皮啸天也不敢跳了，连道不敢。
“天长丹？！！”
萧规曹随，未必不是一种政治眼光和政治魄力。
低情商：“这是废丹。”
李、万对视一眼，万密斋随即说道，“于大人放心，今日之事，从于大人口中出，自我二人耳入，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此人对于药理的掌控独步天下，即便是丹药炼废了也能有一定的作用。
原本面对曹督主唯唯诺诺的东厂大档头皮啸天，此刻却丝毫不慌。
见曹正淳真的要动手，皮啸天立刻掏出了自己的官凭和身份令牌。
随后于延益带着两人来到书案之旁，“于某接下来的话，希望二位听完之后，不要对任何人说去，否则若是被人知晓，恐怕会牵连到二位身上。”
李万二人闻言，一齐惊呼出声……
——
护龙山庄。
李万二人在收到于延益邀请之时，心中还是有疑惑，这行径不像是于延益的风格，不过也没多想，带上药箱便来到了于延益的府上。
万密斋将玉瓶的塞子塞上之后解释道，“这丹药之中所用的药材，有千岁藤，不老果……玉冰叶等，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而且药理相融，天衣无缝。不过在最后收尾的时候，却有些瑕疵。”
国家层面的一个小小的政策，都可能对于百姓的生活造成巨大的影响。
先帝在时，赵王即便有异心也不敢造反，但是现在新君这模样，就是在助长赵王的野心了。
雨化田在曹正淳还没有回京之时，便已经投靠了新君，这种提前站队，有风险但更有收益。
“二位，这丹药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想象是没有根据的。
自己的那个四哥，赵王楷，也开始动作频繁了。
却不知他的这些举动却让京畿之地人心浮动。
“此丹名为天长，不知二人可曾听闻？”
“二位请看！”
两人闻见药香俱是一愣。
想到此处，朱无视心中突然有了一串火苗。
李濒湖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于延益的疑问，补充了一句。
这让曹正淳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回到东厂的曹正淳，此时正在思考着于延益的目的。
找他们俩，就是为了解开疑惑。
看到曹正淳散去掌力，皮啸天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外部环境之下，朱瞻坤却频频改动国政。
就刚刚那一掌，若是打在他身上，必然是五脏六腑俱碎，一个“死”字是跑不了了的。
两人连道不敢，虽然两人都是当朝国手，也是在自己的领域几乎要登顶的人，但论起官阶品级，不过从五品，自然不能和于延益比。
若不是于延益、钱牧谦、赵艋轲等重臣劝阻，他连漕运税收也想改。
这种情况下，邀请万密斋和李濒湖两大国手前来会诊，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曹正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诧异，反而依旧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因为他这样的人，好控制。
“皮监正，你深夜来此，不会就是来炫耀一下你的职位吧！”
皮啸天一脸谄媚，“哪能啊！督主，我是来送一场大富贵给您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