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钦差驾临（下）（2/2）
古今中外，莫外如是！
“那我们该如何行事？”胡云冀有些急了，他可没杨清源的这一身武功，万一益州水中的人要掀起风浪，他就危险了！
“晚了！他们明晚估计就会动手！”
这些益州的地方豪强在益州本地经营数十年，甚至近百年，势力盘根错节。
“我觉得，反正现在已经是这种情形了，以姓杨的本事，迟早会查到我们的身上。索性……一不二不休……”
孙政通是朝中的老人了，马上就要致仕了，虽然能力平庸，但是并无过错。
胡云冀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老脸笑得跟菊似的，这一趟的活，比以往要轻松多了！
这些站出来自首的蜀都府法曹，其实是杨清源和胡云冀找的“托”，为的就是打破众官员的矜持和不安。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阴谋诡计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若是杨清源知道此刻吴耀柄心中所想，定然会笑出声来。
“啊？！”胡云冀双目的瞳孔骤然放大
以往胡云冀查案之时，总是步步为营，小心翼翼的，从没有像杨清源这般大刀阔斧，直接将刀架在人家脖子上的时候。
陈家主用手做刀，在脖子上虚空一划，表情狰狞。
斗智斗勇，是双方力量接近，或者是他自身没有破绽之时才有的过程？！
但是现在的力量对比何其悬殊？！
当香烧到一半之时，蜀都府的法曹再也忍不住了，他第一个站了出来。
只是碍于杨清源这个巨大无比的外部威胁，才暂时忍下了。
高堂之上，噤若寒蝉。
若是真的犯下草菅人命、兼并土地、伏杀钦差这样的大过错，怎么可能来自首坦白呢？！
就算是从轻处罚，也是从夷三族变成抄家灭门，有意义吗？！
但一旁的陈家的话事人却阴阳怪气地说道，“吴兄，伱这话说得就跟在座的，谁在神都没点人脉关系一样，但是有用吗？！”
没想到黜陟使大人一露面，就拿下了两个重量级的人物。众人一时间都慌了神。
现在刑部的名义上的二把手，实质上的一把手是原大理寺丞宋惠父。
“原来是吴通判啊！”杨清源点了点头，然后示意道，“拿下！”
最怕的是那种明明能力不足，但是非得要做出点政绩来，不管是为了给上面看也好，或者是想做出一番成绩来，都是极大的隐患。
然后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
这也是一门大学问啊！
杨清源自然会给他们思考的时候，但不会给他们思考周全的时间。
“那就干！反正都是死，那就搏一搏！”吴家主目露凶光，“我在城门尉里安插了人手，蜀都的团练里也有我的人。”
数十息后，杨清源再次开口了。
他自认为所犯之事，不算什么大错，原本处罚起来估计也就是贬谪一级，若是按照杨清源的说法，自首者再罪减一等，可能只需罚俸，故再三思量之后，益州刺史府的户曹成了第二个站出来的人。
“正如侯爷所预料的，大部分前来自首的都是些犯了小过错的人！”
治大国如烹小鲜，治理一州之地也是如此。
他没想到自己会输得如此的轻易！
像吴家家主，他的堂弟，是京城的吏部的郎中，甚至还在文华殿当过值，校过书案。虽然远远不能和文华殿的行走相比，但前途也算是不错，要是仕途顺利，或者过两年就能干到侍郎的位置，即便是外放他州，那也是一方的封疆大吏啊！
这里插一句题外话，这位郎中在文华殿当值的那几年，文华殿的学士，是杨清源。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
“那你说该怎么办？！”吴家主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就来气，但是现在大家都在一条船上，还是一条到处漏水，即将沉没的破船，只能先忍着了。
“自认其罪者，出列！立于前堂左手侧，待到都察院御史询问。计时一炷香，香尽之后，不再接受自首。”
杨清源从一旁抽出了一份文稿，“吴耀柄，永安七年，三甲进士。永安九年，任江阳县令。永安十二年，江阳县绸缎商人徐微因家中田亩之事，与邻里李家发生纠纷。双方激愤之下相互斗殴，致使李家长子断腿，落下终身残疾。
虽然在益州任期没什么成绩，但也不算是大错，守规矩，不逾越，就是孙政通最大的优点。
“……”
说完，杨清源起身，对着右列之首的益州刺史孙政通开口说道，“孙刺史，与我进内堂一叙。”
新政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
此人是吴家的家主，吴通判是他的亲弟弟，他们不是益州本土乡绅，祖祠还在渝州，但是大部分家业已经转移到了蜀都。
像陈家，稍微弱一点，不过前途挺好的，科举二甲第七，现在神都当个刑部员外郎。
一个州刺史如果仅仅是平庸，只要不瞎折腾，这一州百姓虽然不说能个个安居乐业，但是混口饭吃，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杨清源的话，语气平淡，但是高堂之中的官吏大都是不寒而栗。
这里的人，在神都个个都有关系，但是这些关系，甚至都够不到杨清源曾经的下属……
这样的勇气，贪官污吏可不一定用。
敢为众人先是需要勇气的，敢为众人先认罪更是需要莫大勇气。
吴耀柄人到现在还是懵的，只是口中喃喃地说道。
“大理寺卿啊！这类冤假错案的卷宗，本侯不知道看了多少，就你那点小伎俩，也好意思卖弄？！”
“？？？”
清查吏治，这简单四个字的背后，永远代表的腥风血雨。
杨清源只是微微一笑，吴耀柄不明白一个道理。
虽然不能针对吴家做什么，但是阴阳怪气两句还是可以的。
吴家主闻言双目圆瞪，“老子日你个仙人铲铲哟，我们吴家之前的商队，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陈家主明显没想到吴家主会问这事，愣了一下，“你个短命龟儿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计较这些！？”
“……”
听到这对话，屋子里其他的人都傻眼了。
不是来商量退路和对策的吗？怎么变成大型谋反规划现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