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誓死效忠（2/2）
中原王朝每次对草原部族开放互市，都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销售方式，类似于饥饿营销。
“礼成~”
而阿哈出和他族人同时盯上了一块牧场，这里每年雨水充沛，草木繁盛。最重要的是，这里正好处于一座横亘百里的山脉南边，冬天的时候，正好可以将北方来袭的寒风给挡住。
对于一个手下败将，想让大明百姓有畏惧之心，也难呐！！
走进互市，阿哈出和他的族人就看到堆的满满当当的各种货物。首先印入他们眼帘的就是面粉，而阿哈出等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希望在互市当中能够换到一些粮食，好让他的部族把今年度过去。
乍一看，好似草原民众不可能答应这么离谱的价格。毕竟肉也是粮食，吃一斤肉同样也能吃饱，甚至效果还比吃一斤粮食要好。
两个士卒抬着挂着木架上的一副早已准备好的地图走上前来，放在傅友德身旁。
同时，听到互市两个字，他的心情也不由得变得热烈起来。
同样是吃食，二十五斤和一百斤，草原民众如何会不换？
“哈哈哈，好说好说，”傅友德高兴的站了起来，上前亲自将阿哈出给扶起来，“只要你们真心归附大明，大明必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这里虽然在大明严重颇为简陋，但是在阿哈出等人眼里，却是已经算得上很好了。
“当然是活羊。”伙计笑着点头。
阿哈出将在傅友德面前发过的誓言，又在族人面前重新发了一遍，并且在傅友德的要求下，让他的族人也跟着他立下誓言。
“是的，恳请大明成全谷仑部。”阿哈出难以压抑心里的激动之情，恭恭敬敬的朝着傅友德弯腰行礼，对这块牧场的渴望溢于言表。
好在工钱不会少他一文，清闲无事的日子，反而让他非常的满意。
客套话是要说的，但是既然阿哈出非要以长生天发誓，以表示他对大明的忠诚，那么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简简单单的举手发誓就算了呢？？
“是是是，阿哈出感谢大明皇帝仁慈收留谷仑部，谷仑部永远效忠大明皇帝陛下。”阿哈出连忙改正过来，转身朝着南方恭敬的叩拜下去。
“阿哈出拜见大明颍国公，恳请大明赐给谷仑部一块立足之地，谷仑部阿哈出以长生天起誓，誓死效忠大明，永不背叛！如有违逆，就让长生天降下瘟疫让谷仑部水源干涸，水草枯死，牛羊死绝！”
像谷仑部这样靠近大明生存的小部族，对于大明并不陌生。对一些日常的汉话，不说所有人都懂嘛，至少还是有少数几个人懂的。
可是他只是受雇于大明皇家粮业的活计，上面的管事没有说走，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一头大肥羊换两百斤粮食，看似阿哈出吃亏吃大发了，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傅友德面色严肃，左手并指轻轻摆动两下，偏将立刻直起身来站到一旁。
随后朝着阿哈出说道：“你谷仑部不过几百人，按理只能够封你百户，不过看在你第一个归附大明的份上，老夫做主封你为千户。”
这样的牧场，也是他谷仑部可以拥有的？
阿哈出没有族人的激动，反而问向傅友德试探着问道：“敢问颍国公，这地图上牧场，真的任由谷仑部选择吗？”
阿哈出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被分割成大小差不多的草场，顿时又惊又喜。这地图上牧场看着大小差不多，但同样也是有好有坏，甚至好坏之间的差距还很大。
傅友德抬手捋了捋胡子，说道：“老夫乃是大明颍国公傅友德。”
而现在大明互市给他们的价格是一头羊换两百斤粮食，直接是那些私贩商人的四倍，这如何不让阿哈出惊喜到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而偏偏以往的时候，绝大多数的百姓都吃不起牛羊肉。所以，草原卖给中原的牛羊多一点、少一点，甚至断绝互市，一头都不卖给中原。中原百姓改过什么样的日子，还是过什么样的日子，完全就是分毫不差。
凭心而论，阿哈出当然不想带着族人立下这样的誓言。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若是不发誓效忠大明，他的族人能不能活下去他都不知道。
这出牧场原本是属于北元可汗的牧场，以往别说是谷仑部这样的小部落，就算是他们要投靠的瓦剌部和鞑靼部，都不敢打这处牧场的主意。
阿哈出闻言浑身一震，连忙问道：“活羊吗？”
但是账不是这么算的，就拿羊来说，一头活羊宰杀之后，除去皮毛、血、内脏这些东西，连肉带骨头也只有活羊一半的重量而已。若是除去了骨头，那更是只有三四成的重量。
“当然。”傅友德毫不在乎的说道，随后便问阿哈出，“你可是想要这块牧场？”
好不容易第一次看到有蒙元人走进互市，伙计顿时来了精神，对这些传闻当中的蒙元人也不害怕，反而笑着回道：“这位客观好眼力，这是河南上等的面粉，一头大肥羊可以换两百斤。”
因此，大明在互市当中卖给草原部族的价格是很高的。就拿粮食来说吧，粮食算不上草原民众的必需品，但是那些私自将粮食偷偷贩卖给草原部族的商人，给出的价格是，一头大肥羊换五十斤粮食。
若是再用水煮熟，那最后的熟肉就只有活羊重量的两成半了。
“这粮食怎么卖的？”阿哈出故作老练的伸手捏了一把面粉，朝着卖粮食的伙计问道。
傅友德没有想过诓骗阿哈出，看到阿哈出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遮遮掩掩，傅友德大手一挥，喊道：“把地图拿上来。”
绝对这些被吹嘘的勇猛凶残的蒙元人也不过如此，心里的畏惧之心也慢慢消失，变得无所谓起来。毕竟蒙元在和大明作战的时候，几乎都是拜多胜少。
看到一位不怒自威甲胄在身的老人，身躯笔直如同一根帅旗的旗杆一样坐在案桌后面。
有一口铁锅就能够将牛羊肉煮熟了吃，而不用架在火上烤，烤的半生不熟的用刀割着吃。在草原民众当中，若是有一口铁锅，那真的是值得传家的宝贝。
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就在于，中原对草原牛羊的需求并不是必须的。中原将牛羊买回来，顶多就是吃肉。
“去吧，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互市，看看能够换些什么东西。”傅友德见事情了了，笑着说道，“现在牧场也给你们了，互市过后就带着你的族人去牧场安顿下来吧。”
阿哈出闻言一震，猛然抬头吃惊的看着面前威风凛凛的大元帅。傅友德长年在边关和蒙元人作战，他的威名在蒙元人当中能够止小儿啼哭。
而这一头活羊，能够换五十斤的粮食。就当是换成了面粉吧，一斤面粉加上水，最少能够做出两斤的糊糊出来。如此一来，五十斤的粮食，就能够变成一百斤。
听到傅友德的话，他们在族人里一解释，谷仑部的族人顿时就站不住了。
“一头肥羊换两百斤粮食，你确定没有说错？”这个价格，反而将阿哈出给吓得不敢相信起来。他毕竟才刚刚对长生天立誓效忠大明，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把价格说错了，让他吃了亏，那就不好了。
伙计再次肯定的点头，“你没有听错，也不是我把价格说错，就是一头肥羊换两百斤粮食。”
阿哈出大喜过望，正要点头狠狠的换一批粮食的时候，忽然却被旁边一个族人的声音给惊扰。
“族长快看，这里竟然还有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