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这是他写的(2/2)
山下,络腮胡男子猛然回头望向山上,喃喃道:“突破了”?说着又摇了摇头,“还差一点”。
韩孝周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没有一点新鲜的玩意儿吗”?
韩承轩眉头扬了扬,淡淡道:“倒也不是完全没有,陆山民也去了”。
陆山民冷冷一笑,薛猛说得没错,他现在的身体已经犹如一件有裂纹的瓷器,别说几拳,恐怕连一拳也会支离破碎。
“女儿长大了总归要嫁人,或许是朱家在给她寻找婆家呢,也算不得多新鲜嘛”。
小妮子没有理会阿英,也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她没有趁势进攻,全身气息陡然爆增,强行提起最缺的那一口气,任由气息倒灌如刮骨削肉般疼痛,任由鲜血从耳鼻流出,朝着山下一路狂奔。
这是小妮子有生以来跑得最快的一次,比在山里被熊瞎子追跑得还要快,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时间最慢的一次,短短几分钟,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韩孝周笑了笑,“朱春莹当年可是天京四小旦之一,与田家出家那位都是响当当的美人儿,当年可是迷倒不少权贵子弟,可惜啊,一个青灯古佛,一个嫁给了个穷酸小子”。
天道无极,无极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双掌举天,全身内气汇聚双掌,吸纳着周围的天地元气,林子里风声大作,卷起漫天残叶。
两人一进一退,死死交缠在一起,突然的一声炸雷犹如一记闷捶砸在小妮子心口,一直心如止水的小妮子气机陡然乱窜,严防死守的局面露出一个明显的破绽。
韩孝周眉头皱了一下,半眯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是谁带她去的”?
“纳兰子建”。
小妮子放慢脚步,每走一步脚都在颤抖,她不在乎世间一切生物的生死,在她眼里,草树木,飞禽走兽,哪怕是人,甚至是包括她自己,生死都没有两样。
薛猛脸色愈发苍白,那把特殊材质打造的匕首仍然插在第三根肋骨处,鲜血由一开始的一滴一滴落下,变为一股一股流出,每一次撞击的刹那,更是如喷泉一样喷洒而出。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刘妮迎击的时机,陆山民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这种默契没有长年累月的熟练配合,绝对做不到,但恰恰,两人的默契,心有灵犀。
薛猛从天而降的一击,让小妮子起先就缺了一口气,一步退,步步退。
几分钟后,一个白眉老和尚出现在林子里。
陆山民站立不动,反而渐渐闭上双眼,一丝丝细微的元气波动传入感知,整个世界仿佛变慢了一分。不错,他是一个外家拳修习者,是个内外兼修独辟蹊径的走捷径者,但同时,他也是一位内家拳修习者。习武这么多年,他还从未用内家拳单独对战过。内家后期后阶对阵外家后期巅峰,看似很可笑,但又未尝不可以一战。
阿英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薛猛,一把扛起,也消失在了黑夜中。
韩承轩摇了摇头,“她和陆山民应该在东海就认识,看样子两人不是普通朋友”。
周围呼呼风啸,两人都在趁机恢复体力,为下一次冲锋做准备。
被人压着一口气打很憋屈,但小妮子没有愤怒,也没有慌张,虽然心里担心陆山民,但作为一个从小进山打猎的猎人,她很清楚着急慌张只能让情况更糟糕,唯有冷静的找到突破口破局才是最佳的选择。
薛猛的身体已经高高跃起,庞大的气势压顶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陆山民的爷爷”?韩承轩惊讶的张了张嘴巴,意外非常。
“三叔说的是,我不该有抱怨”。
眉头微微皱了皱,双手放下肉串,在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迈出去两步,又走回烧烤架前,再迈出去两步,再退了回来,他这一生杀伐果决,绝不拖泥带水,除了那一次之外,这是第二次犹豫不决。
一声巨响在山林里炸开,犹如平地一声旱雷。
树林里,十几颗松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这些惨遭蛮横折断的树木中间,是一个直径一两米的深坑,坑里躺着一个人,七窍流血。坑外十几米处躺着一个人,不知生死。
“这还不算最新鲜的,叶梓萱也去了”。
“三叔,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见韩孝周脸上有些茫然,解释道:“朱老爷子的外孙女,纳兰子建的表妹,前段时间上热搜的女孩儿”。
松柏森森的树立,犁出一条上千米的直线,在这条线上,树木尽倒,一片狼藉。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黑夜中走出,站在了那具高大的身体前,冷冷道:“他还没有死,但继续耽搁下去,就真死了”。
半山腰上,气氛肃杀。
老和尚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妮子停下脚步,有那么刹那的犹豫,随即跨入深坑,背起陆山民跳了出来,走出两步,回头看了眼阿英,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眨眼间消失在林子里。
韩孝周呵呵一笑,“社交就是这样,是一项需要费神费力的工作,本就不是娱乐活动”。
陆山民冷冷一笑,“我有内气滋养经脉,比你恢复得快,你得抓紧时间”。
不过阿英没有痛下杀手,反而收拳后退,她可以杀任何人,但她很清楚,若是杀了眼前这个女孩儿,少爷一定会杀了她,她不怕死,但怕他恨她。
陆山民冷冷的盯着薛猛,他和薛猛不是第一次交手,从江州到平阳县再到天京,足足交手过五次,每一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都是生死一线,每一次都是狼狈逃窜。
从开始到现在,薛猛没有看一眼伤口,一双虎目始终死死的盯着陆山民。
“三叔,还没有睡”??
男子起身看着那几棵固定好的松树,一拳一棵,彻底打断,而后望向老和尚下山的方向,面无表情,眼神平静,“老秃驴,假慈悲”!
韩承轩先送韩彤回家,再将韩瑶送到了家门口,见二楼的窗户还透出灯光,犹豫了片刻,对韩瑶说道:“瑶瑶,我送你进去吧”。
手里虽然翻着羊肉串,但这一次他忘了放调料。
“但是,纳兰子建为什么要这么做”?
韩承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些问题跟韩家没有关系,不必去深究为什么,即便有关系,唯一的关系就在于陆山民和韩瑶,和韩家目前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才是他关心的。
“今晚的舞会怎么样”?
韩承轩坐在一侧,笑道:“还能怎么样,千篇一律的嘘寒问暖,千年不变的谈笑风生,脸都笑僵了”。
“陆晨龙虽然有勇有谋,但终究还是个武夫性格,没有他的谋篇布局,你真以为他能独自闯入天京”。
“但是,”韩承轩心中有很多疑惑,但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当年陆荀应该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也应该是和陆晨龙产生了某些分歧,所以给我写了一封信,让我在必要的时候帮陆晨龙一把。在五年前,我又收到一封信,与那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只是把陆晨龙的名字换成了陆山民”。
“他和我们韩家有什么关系”?
韩孝周指了指墙上“三戒固本,三思取进”八个字,“这是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