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5章 他来了（2/2）

“我就独自苦修，以证天道。再说老祖宗已经出神入化，再活一个甲子也没有问题”。

陆山民弹了弹胸口中掌的位置，平静的看着灰衣老道。

“你说话真像个道士”。

吕子敏茫然的看着吕不归，茫然的点了点头。

“子敏，你从小在远离人世间的道观长大，心思单纯干净，满腔的浩然正气。但，天地很广，世间很大，人心很复杂。你要记住，这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而是人”。

吕不归说着叹了口气，“只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怨你爷爷，也不要怨我”。

“哈哈哈哈、”看着老道一副正经的模样，陆山民捧腹大笑。

“救我”？陆山民越发觉得好笑，“为什么”？

“上天有好生之德，人皆有恻隐之心”。

“啊”？吕子敏愣了一下，心中有些失落，虽说他清心寡欲，但毕竟年少，对外面的世界多少也有些好奇。

灰袍道不悦的皱起眉头，“我是在救你的命”。

··········

··········

十几里外，茫茫雪山之中，有一道观隐匿于山坳深处。

“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之可怜。人间有妖魔作乱，不杀可气”。

老人淡淡道：“奕者心灵机巧之所泄也，据一枰之垒，邈有万里之形，拈两指之兵，恍发千钧之弩，大将不血刃之虚战也。不操之过急，也不堕杀伐之气，思虑过多，反招左右为难之困。子敏，这一步棋，你考虑太久了”。

“装腔作势”！

“道貌岸然”！

“滑天下之大稽”！

“脸皮如此之厚，我真佩服你那满脸的胡须，是如何冲破比城墙还厚的脸皮，还能长得如此之茂盛”！！

“我不入魔，何以屠魔”！！“如果替天行道是入魔，那我就入了这个魔”！

灰袍老道眼中满是无奈和怜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来领路的”？

灰袍老道摇了摇头，“我是来阻止你的”。

灰袍老人摸了摸面颊的短髯，“贫道本来就是个道士”。

“吕家是有德之家，谁会为难吕家”。

四个大字下面是八个稍小的隶书“忘我忘世，草木欣荣”。

道观清雅，灰瓦白墙，青石台阶，台阶旁有一块等人高的岗岩，上书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归去来兮。

“引路，是老祖宗的嘱咐，我必须遵守。阻止你是我内心的想法，也必须遵从”。

灰袍老人看着陆山民逐渐紧握的拳头，缓缓道：“吕家或许是犯了些错，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世间又有谁不犯错，你难道就没犯过错吗”？“天之浩瀚乃容日月，地之宽广乃养万物，天道正气讲求一个‘容’字，若是人人揪着小辫不放，一味的好勇斗狠，将人间不存、万物不存、天地不存”！

陆山民冷冷一笑，“看来刚才骂你道貌岸然是太轻了，简直是无耻之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总会有那么些心胸狭隘之人眼红嫉妒。吕家家大业大，总会出几个不肖子孙祸起萧墙。多难能兴邦，多难也能兴家，吕家一直都有群狼四顾，吕家也从来不怕多灾多难”。

吕子敏摇了摇头，“您说过，一个家族的繁荣昌盛，总得有人在背后默默守护，如果人人都顾着去享受，那么这个家族也就走到头了”。

“你担心我杀了那老不死的”。

吕不归笑了笑，“你本该与你族兄弟姐妹一样在天京享尽荣华富贵，却孤苦的在这雪山之中苦修，你有理由怨恨”。

吕不归笑了笑，“原来你不是举棋不定，而是心不在焉啊”。

“化气成形，凝而未聚，离化气境还差了点味道，你不是吕不归”。

“老祖宗，他若真来，我们该怎么办”？

“那老祖宗就考考你，你说该怎么办”？

吕子敏低头沉思，俊秀的脸上神色变幻，颇有难色。

吕不归淡淡一笑，没再说话，转头看着山门方向。

吕子敏见老祖宗神色有些变化，立刻凝神静气进入空灵，体内气机开始从丹田处上身游走，半晌之后，猛的睁开眼睛，露出一抹慌张。

“老祖宗，那人正与爷爷交手”。

吕不归嗯了一声，脸上神色似笑非笑，似忧未忧。“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