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旅程（2/2）

为什么要这样的奖励？因为公司的组成很复杂。

比如我们部门，虽然有十几号人，但是真正奋战在一线的一衹手就可以数完，他们最辛苦。

其他人并不是说不必要，他们各有用处，可从劳累程度来说，就是天差地别。

而部门绩效不可能天差地别，所以自然会出现这种「外派学习」来鼓励那些付出过努力的人。

同时，外派学习往往是晋升的一个幌子，领导堵人口舌的说辞。

「你不是也年年优异嘛。」领导笑道。

「你不记得了，部门建立的时候，你第一年外派，我第二年，老许第三年……到现在，我们这些人不能挡了她们的道，这样不厚道。」

我莫名的不舒服，难道是因为触动了她的奶酪？

「我知道，可是人家不愿意去。」

领导打断我的话。

「你和她讲了什么是外派学习吗？她不是被这个名头吓到了吧？」

我反问领导。

「和她讲了，也和她商量了，我单子都造好了。其实她想去，可她一个单身女孩子家的，她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你知道，她是个孝顺的女孩子，没有办法。瞧你急得，难怪她说要把名额让给你，真是有够关心人的。」

领导笑了。

「她让给我的？」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高兴，算是一阵疯狂的窃喜，就好像一个初中生的作业本和暗恋者的作业本放到一起一样，微不足道却让人欣喜若狂。

「是啊，她说感谢你这几年的严格要求，没有你她做不出这么多成绩，这名额让你去最合适。」领导又解释道。

「什么时候？」

我心里美滋滋的。

「就今天下午一点，我已经换过票了。」

领导又吓坏我了。

「这么着急！」我刚刚得意忘形，现在却有点不知所措。

「名额申请本来就衹有三天，你知道的，怕有人扯皮，所以我们都是自己操作，到最后才通知的，还是你出的馊主意，你忘了？」

领导拍了我一下。

「也是，她和父母商量了一下，你昨天又没告诉我……这事情，我怕也要和老婆商量一下，现在佳佳也上学了，我要是外派，我怕……」

领导虽然把我拍醒，不过我还是飘在那里没下来。

「就是啊，佳佳上学了，虽然你收入还过得去，不过好歹这里也有两万多，空白无故的钱，不要嫌少。我这里孩子明年就高考了，老许老婆身子不好，其他人去就乱了规矩……当然，这个去不去你自己决定，不去大不了就是浪费一个名额。」

领导的意思我懂。这样的名额是我们靠年年第一的业绩拿到的，领导也争取了很久。如果今年没人去，明年公司内部就有借口收回名额，到时候还想要回来就不容易了。

「我考虑一下……」

我陷入了沉思。

「不要有压力，本来是个好事情，我们是主动的，好了，我先走了。」

我知道领导去看孩子去了，高考的压力更大。

下午一点就要出发，现在都快十点了，我必须赶紧和琳儿商量。

当我拿起手机，准备拨号，我又犹豫了。

忽然想起这几年，我几乎没有和琳儿分开过，我们几乎天天见面，最多最多不会超过四十八个小时。

若不是这个事情，我还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现在，我却要和琳儿分离二十多天，心里不由得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我该怎么开口，钱吗？真不少，我一年到头真正到手的不到三十万，这里就有平白无故多出三万，应该可以说服琳儿吧？不行，即使经济独立了，琳儿也不差那点钱啊！她肯定会反对的！为什么我会觉得妻子反对让我困扰呢？我真的害怕了？我内心想要逃避？因为这是那个她留给我的？我的内心在教唆我说服琳儿，手却无法按下拨号键。

「老公，中午我们到哪里吃饭？」

没想到，这个时候妻子主动打来了电话。

「琳儿，宝贝，我这里有个急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无事献殷勤，说吧。」

妻子的语气有些调侃，可过会她就调侃不出了。

「公司决定这次外派我出去。」

很干脆。

「你？去哪里？去多久？什么时候？」

妻子听了我的话，语气陡然变化。

「今天下午一点，某都，大概三个星期。」

我说得有些忐忑，却不犹豫。

「能带家属不？」琳儿转而嬉笑道。

「当然不能，何况佳佳还要上课。」我反驳道。

「不能就不能嘛，那你的行李呢？我现在回不来呀。」

这个，这个算是答应了？没想到，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自己准备，时间太紧了……其实，本来不是我去的……」

我在电话里和琳儿解释，腿早就迈开了回家的步伐。

「好了，工作重要，衹是你在外面要注意……还有，要记得，每天都要和我道一声晚安哦。」

琳儿没有过问很多，可是她的关怀让想要逃离的我感到很惭愧。

一点，一等座，一个城市，一段意外的旅程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