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2/2）

所以综合来说，作战的双方都在交锋中有所成长，但赎罪军团成长速率明显是高过原始军团的。

一方面是原始军团的硬体条件相对差些，可释放的潜力有限。

另一方面则是原始军团的软体条件也不好，一眾古老者和不朽者，都或多或少受时间的谊咒而思想陈旧自封，虽然还不至於陷入臭嗨不可自拔，但没有改变的意愿甚至认知，也是不爭的事实。

结果就是，局势仿佛突然间就恶化了。

先是接二连三有统帅失联，然后就是接二连三出现求救者、不久之后连带求援兵团在內，全部失联。

如果知晓赎罪军团那边的变化，就会明白，前一种接二连三失联，是赎罪兵团参谋团的牛刀小试，对单一战团的围歼。

才发现方法可行，並总结了经验之后，很快就推广到更大规模的兵团级，围点打援，然后连被围者，带支援者，全部围杀。

也就是说，赎罪军团已然彻底成熟，虽然內部的组织任用有些非常规，但已然是军团级別，並且相当有战斗力的那种。

非要说有什么弱点，那就是这支兵团『期』短暂，已经出现了攒够积分的囚徒。

为了千金市骨，尼克勒斯爽快的遵守了魂契，放其自由。

也正是因为有了榜样，剩下的囚徒个个奋勇，以便儘早脱身。

而原始军团这边，则被一连串噩耗几乎打蒙。

大头兵也就罢了，古老者和不朽者，没能逃脱，那对军团而言，真就是巨大损失，无论是战力，士气，皆如此。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物伤其类了。

这些傢伙偏安一隅，一起度过的岁月，都是以方年计的。

哪怕是诸神，都未必能体会他们之间的那种羈绊感觉。

原本这种感觉还不怎么清晰，可等真的確认失去了，才生出痛来，就仿佛自己身心的一部分，被永久的抽走了。

这让这帮傢伙陷入巨大的负面情绪中，不仅仅是悲慟和哀悼，更复杂，甚至有自怨自艾的情绪產生。

“真是一帮废物！”黑罗博毫不留情的在心中如此吐槽。

他感觉时间的诅咒不仅让这些傢伙成为了不合时宜的老古董，还像年久的树脂般，心灵都脆化了，一碰就碎。

这些个玩意硬生生活成了比活化石还扯淡的笑话，真是给洪荒时代的智慧生灵丟人现眼。

当然，也能吸取到一些教训，那就是方事方物都在变，人也应该跟著变，尤其是思想，一定不能僵化，固步自封，否则眼前这帮废物就是自己未来的模样。

黑罗博虽然蝟狂，但一般来说，当他骂別人废物时，一定是自己能做的更好，甚至有了妥帖的兜底办法。而不是自己尚未证明行，就笑话別人不行。

就像此时此刻，屠夫戈隆，已经在他的授意下，展开了行动，

黑罗博可不是只拿好处不付出的人，他暗自绝对为原始军团兜底，也不是那种原始军团死光光了，他的军队在从其尸骸上站起来，跟敌人斯杀。

相反，他在己方人员折损时，就已经暗中记帐了。

血神神术所化的血线虫，在汲取死者的超凡资源的同时，也会对其灵魂进行超度。

本来，原始军团的成员中並无造物主级別的存在，其生命炼金製造的战兵，

是没有真正的灵魂的。

但由於其生命炼金技术颇为不俗，作为洪荒时代的生灵，也確实掌握著一些对当今时代而言堪称bug的超凡手段。

更重要的是，自然之神殞落了，天道被扭曲了。

两者结合，生命炼金製品，通过启灵术，就相当於被赋予了自然启灵术，从而拥有了真灵。

在这样的背景下，血线虫超度其灵魂时，就能进行更复杂的操作。

比如，復仇承诺。

用一句接地气的话说：“安心的去吧，我会为你报仇的，害你横死者，必遭受报復。”

有自然权杖傍身，黑罗博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善待这些战兵之魂。

他也远没有善待战死者的道德心。

那么这么做，显然就是为了利用。

一种类似“死亡诅咒』的標记，可叠加，一旦变成红名，就会遭劫。这也是自然权柄的运用，有鸿运，就有厄运。

而屠夫戈隆，就是靠著红名及催发厄运，索敌及催动厄运发作，趁机干掉目標的。

这个过程乏善可陈，基本都是戈隆及其手下突然出现，然后厄运催发，本就战力不及他的目標各种状態不在线，於是被他偷袭得手。

就这样，当赎罪军团的狠人们让原始军团吃了几记硬亏，意气风发的回到营中，正兴高采烈的算著小帐，自己距离脱身还差几分，並纷纷立下“再这般搞一两次，就能彻底自由”的flag时，一堆从天而降的人头，令现场气氛从热烈迅速滑落至冰点，而变得沉默凝重。

获得报告的尼克勒斯，也当场就麻了。

黑罗博让戈隆搞的这一出，算是狠狠在了赎罪军团的软肋上。

尼克勒斯確实能拿出一堆证据，证明这不是教会在卸磨杀驴，而是敌人栽赃嫁祸。

可那又如何？

获得自由的囚徒，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嘎了脑袋，曝尸荒野，死无全尸。

剩余的这些，还有拼死拼活拿命去闯的必要么？

是，不闯也没有別的路可走。

问题在於，囚徒们跟教会是有仇怨的，且大都还仇怨很重。

只不过是因为有更重要的目標，比如说確认家人的情况，又比如说留待有用身回头充分准备后復仇。而对付的敌人又是异族，这才同意为仇人卖命。

可若是確定无论如何也是一死，那为什么不能是临死噁心仇敌一把，然后诅咒其被异族乾死，而要反过来帮其对付异族？

这就叫此一时、彼一时，条件不同，做出的决定也不同。

尼克勒斯显然也是明白这一点，才麻在当场的。

他很清楚，无论是诸神，还是交互的高层，都不会同意为了利用囚徒，而不惜亲自做保鏢或打手。

无论是为攒够积分获得自由的因徒保驾护航，还是以之为饵，钓出並擒拿或格杀阴险卑鄙的刺客，都是不可能的。

他能放低身段，不拘一格用人才，不惜许以重利，並兑现承诺。诸神和教会的高层不行。

背后的原因非常复杂，不仅仅是因为傲慢，又或为了麵皮，还涉及神职、法则亲和度变化等等实际的、却又很显玄妙的利益。

地球古代，就有“皇帝永无错”的说法，这是为了权威，也因此，皇帝的罪已詔，才显得有份量。仿佛再说：看，永远无错的皇帝，都承认这件事做的有欠妥之处，如此谦卑了，还要怎样？

这个概念，在神权而言，就更是如此。神怎么能有错？

由此而延伸，神怎么能前脚定其罪孽深重，后脚对其恭敬有礼？

后续有人会说，教会定的呀，又不是神。

但教会是谁的人，管不好亲信是不是也是一种罪过？

那么问题来了，全知全能的神，怎么会犯低级错误，连手下人都管不好呢？

很难想像这样的大佬，能让广大信民日后永无忧患再比如，光明，既然是你就是光，为什么还有阴暗的部分？是不是意味著还不够纯粹？那么若是承认了自己不够纯粹，与光这一超凡概念的亲和力是不是会降？

像黑罗博那种，掛多，身段灵活，影响不大。可神灵，从某种角度讲，本就是上纲上线的產物，其权柄，就是靠上纲上线得来的。

所以，神灵强大的同时，限制也不少，只不过一般人很少能get到他们的那些点，而神灵自己也会竭力避免被对手以此针对。

以尼克勒斯的地位，自然不是特別清楚这些神灵隱秘，但他確定某些结果，

包括神灵和教会高层都不会为这些囚徒折腰。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要如何挽救这支囚徒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