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 47 章（2/2）

一来一去，汤芷和孙成克倒成一景，读书人不像读书人，满身街市市侩气。妾室不像妾室，一张好脸丑出天地。二人一搭配，怎看怎么合配。

孙成克先前也是风云人物，不少世家都想等他及第，把自家女儿许配给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如今结合他先前落榜的事，再看他现在这幅模样，都觉得他是个疯子，笑自己当初看走了眼。

更有好事者，特地为孙成克编排了一首童谣。乡底的山鸡一朝落在枝头，自大妄想一夜化为凤凰。山鸡配癞□□，妄想一夜登上金銮殿，够上京城美娇娘。

孙成克多少听到这些风语，怕汤芷生气憋在心里。掏出此生最大的真心，对汤芷高声保证着，“我此生只要你一人足矣，其他人？为夫压根不会要她们。”

跟孙成克一起流浪，汤芷也听到这些，最先她是很气，气别人污蔑她和夫君感情，可最让她气的是他们看不起孙成克，在她心里，孙成克是顶顶最好了，没有人比他更好了。本来想同孙成克说，但见到孙成克没日没夜苦学，汤芷便张不开这口，她不想让这些小事打乱夫君的向进的心境，让他慢慢来，一点点找到自己学习的路，成功考上贡士，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清官。孙成克后来还真像汤芷想得那样，为她一手撑起整个夔朝，成为夔朝百姓心中的神。可又为汤芷，一手毁了自己，借着官位大肆敛财，像老王爷那般倾尽全家财力，只为讨她一笑，恳求留住她的脚步，让她多陪陪他。

随着日子慢移，天气逐步炎热，整个京城升起灼热的太阳，似仙境又似地狱，它有着满目星河，繁华多情的闹事，有这着无数人为之奔赴的理想，是他们心中的朝圣之地。可倒转往下，它不是那么美好，穷人拥挤在闹市，呆在脏乱狭小的家里，碍手碍脚无一施展的空间。四处蚊虫叮咬在他们身上，痛苦折磨在他们身上彰显。

孙成克汤芷就是那里面的下层人，他们挤在考生棚里，听着无数纷至沓来的诋毁，彼此不离不弃相守着，她他心中包含着希望，他有他的理想，她有她的依靠。那时候的他们是幸福了，也处于彼此最好的状态。满身脏乱，似乞似蚊，扎在人群里，携手共渡难关。

六月一晃便到了，孙成克带着汤芷的希望，缓缓走进考场。销薄的背影拖着微厚的衣裳，渗出丝丝细汗，透湿了他全身，额头上的粗汗如大豆般污染了孙成克白净的脸，在他脸上划下一道污泥。

“夫君，望高中！”汤芷看着孙成克离去的背影，手脚不受控制般，嬉笑跑到他身边，笑眯眯向他道了个好运。

孙成克注视了眼汤芷碎如星河的眸子，眼边渐染起一层笑意，摸了摸脖间碎玉，笑嗯了下，让汤芷放心。

转身离去时，孙成克忽然想起当年的乡试。那时也是这样，他考她陪，坐在考场外充当他的守护神。不由轻快起脚步，轻扬起嘴角，步入改变他命运的考场。

二天后，孙成克终于从考场里出来。二日不眠的饥饿累赘着他胃部极疼，见到汤芷时，一开口竟吐出一口老血。

孙成克受到如此大的灾难，汤芷何尝也不是呢？他在屋内，她等他消息等了焦急。她盼天盼地求佛求鬼只求孙成克能得偿所愿，成为他想要成为的人。怕人出来饿，汤芷早就准备好干()

粮和水，等着孙成克出来。..

孙成克饿得有些头晕，头一歪直直倒到在汤芷身上。汤芷身子弱，根本撑不起孙成克这庞然大物。二人头一扎，各自都倒在地上。

汤芷和孙成克是京城里的奇景，人们巴不得借着多笑笑。没人上前帮他们，只冷眼笑看着他们。

缓了好久，孙成克才从眩晕中摆脱出来，撑着身体跟汤芷道歉，细看她身上有没有受伤。上好的眉眼偏带上愁容，一眼下来无名间就要冲汤芷落泪。心疼自家娘子，想要对她怜惜一番。

见孙成克跟个大狗般，汤芷染起淡笑，乌黑的脸庞也在那刻明艳起来，遮住了脸间的瑕疵。在孙成克心上熠熠生辉，势不可挡一把冲进他心腔，成为他此生最不敢忘却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