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鹣鲽情深（1/2）

离开落山风之后的大雁行，并未直接前去与花渐谢、靳秋等人共商大计，而是先回到自己家里去见妻子。

大雁行的妻子，燕青，在十六岁就嫁给了时年十八岁的大雁行，他们俩终生膝下无子，却不影响他们之间的鹣鲽情深，几十年来夫唱妇随，是五大草原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在过去的这三十余年，他们一直将一目昆仑视为自己的孩子，尽管一方常年居住在多满草原，一方出身自星海沙漠，两地相差近两千里，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深厚情谊。

大雁行在一目昆仑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便慧眼识出他的旷世之才，于是看着他一路成长，直到他弱冠之年的到来，大雁行眼见时机成熟，便将他推荐给北境各大部落，并推选这个年轻小伙子成为北境史上最年轻的七大长老。

也就是这样的因缘际遇，让大雁行与一目昆仑因而发展出坚定的革命情感，更有着难以言喻的父子之情，就是在这样的过程里，让燕青有了更多的机会照顾到孓然一身的一目昆仑，总是像个慈母般的对他悉心呵护。

每每因公务繁忙，一目昆仑无法经常前往朝迎部落出现在燕青眼前，燕青便干脆自己捎上一整车的美食佳酿与生活用品，大老远的送到品田部落去给一目昆仑。

对燕青来说，她对一目昆仑的付出，不但是她对大雁行在事业上的爱屋及乌，更是对自己膝下无子的一种情感补偿，更精确的说，这并不能算是一种付出，更像是一种亲情的享受。

大雁行此刻收到一目昆仑的死讯，除了忧心接下来对抗西域狼族的大业将何去何从，他更担心的还是自己妻子能否承受这样的噩耗，因此他必须先回家亲自去面对燕青，至少，他得是第一个将这个消息带给妻子的人。

“青儿!”大雁行一回到家，便自然而然的轻声喊着自己的妻子。

一般时候，此时的燕青多半已经开始准备当天晚餐的食材，往往是待在屋后生火埋灶的角落，每当他听到大雁行的呼喊，多半会立刻应和，告诉他今天晚上吃的会是什么。

但是大雁行今天并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声音，难道燕青今天没在家里?多数时候，燕青即便要临时出门，若不是亲自去通知自己，至少也会在桌上留下字条，甚少一声不响的便不见人影。

“青儿!青儿!”大雁行这回又大声喊了几回，声音在屋前屋后回荡许久，却还是不见任何回应。

“你回来了。”燕青的声音这时在大雁行的身后出现，原来是这会才刚从外头回来。

“这个点，你上哪去了?”大雁行好奇地问着。

“上爹爹的坟，顺便…，卜了一卦。”燕青淡淡的说着。

“卜了一卦…，你…，都知道了。”大雁行苦笑说着。

“前几天就感受到了，今天只不过是…，请爹爹再帮忙确认一下。”燕青没敢正眼多看自己的丈夫，而是面无表情的低头说着。

“爹爹是怎么说的?”大雁行不知该如何解读妻子此刻的表情，因而好奇的问着。

“凶!大凶之兆…，他让你自己一切小心。”燕青一边说着，一边去帮大雁行准备晚餐。

“待会我还得跟大家开会，就不在家里吃饭了，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大雁行看着燕青不冷不热的表情，心中颇为不忍，或许这样的神色，代表着她应该已然洞悉一切，现在不过是强行压抑内心的激动，以免情绪崩溃。

原来燕青的父亲是玄门大师，燕牧。一目昆仑的恩师轩辕道常就是燕牧的得意弟子，而燕青则是轩辕道常的师妹，换句话说，燕青就是一目昆仑的师叔，这也是大雁行夫妇之所以能看着一目昆仑从小成长的原因。

燕青从小耳濡目染，继承了不少父亲()

身上的玄门绝学，只因为后来嫁做人妇，便一心一意转为大雁行背后的支持，是以从未在世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一身绝学，几十年来总是默默的照顾着终年忙碌的大雁行。

前几天燕青在河边洗着衣物，突然间一阵心神不宁，身边的衣物一不小心滑落河里，转眼间便被急流冲得不知所踪，燕青心中一凛，过去她从未遇过这样的事，尤其她从小深受玄门熏陶，轻易不会心神不宁。

燕青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尤其这些日子大雁行总是愁眉不展，看来应该是北境遇上了很大的麻烦，这可是他们結縭近六十年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焦虑。

大雁行虽然身为北境七大长老之首已经不下四十载，但是他一向不将外头的烦恼带回家里，燕青虽然做为他背后最坚定的支持，却也从未过问大雁行外边的事，因此燕青对所谓的百年之期或是西域狼族这些事皆是一无所知。

这回她突然感到心神不宁，由于自己的身体一向健朗，即便已经年近八十，仍有着不亚于四、五十岁的壮年体魄，因此她知道这个异样多半不会是因为自己，她担心这个麻烦极有可能是来自自己丈夫，这才想到是否该试图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尽管燕青身怀玄门绝学，几十年来却不愿意轻易施展，一方面是因为自从她嫁给大雁行后，便夫唱妇随的从遥远的东牙中土搬来北境草原居住，这个地方生活朴实，人际往来也相对单纯，尤其她一心只想着照顾好大雁行，根本用不上过去所学的那些本领。

再加上来到北境之后，整天与蓝天白云为伍，时时与牛羊草地为伴，故而对天地玄黄之道感悟更深，知道自己过去所学的那些本领，在大自然面前根本不值一哂，是以几乎已经将过去所学完全束之高阁。

另一方面，大雁行对玄门之术一窍不通，燕青不愿意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搬弄这些本领，毕竟自己继承了大半父亲的毕身本事，虽然远不及轩辕道常这个出类拔萃的师兄，却也足以让所有人惊艳。

燕青多年来刻意隐藏自己的一身绝学，就是不希望大雁行因为自己的光芒而失色，故而整个北境除了轩辕道常与大雁行两人，就没有其他人知道原来这个七旬老妪竟有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通天本领。

这回若不是这次出乎意料的心神不宁，让她感应到必有大事发生，她也不愿意重拾玄门绝学，去一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一开始，燕青只想着不管是大雁行或是自己，既然都已经到了年逾古稀的年纪，即便真有个三长两短，似乎也是顺应天道，要死就死，要病就病，没什么必要大费周章的硬去逆天改命。

只是这样的心神不宁，不但连续几天纠缠不去，这两天更让她感到日益严重，燕青惊觉这次或许不是一般的生老病死，更担心影响范围或许还不仅仅是大雁行或自己，于是便决定卜几个卦一窥究竟。

或许是因为这些本事已经荒废了好几十年，突然说要上手，一时竟然完全使不上劲，只好前去父亲燕牧的墓前，藉由他的深厚道行助自己一臂之力。

所谓的燕牧之墓，其实只是燕牧的衣冠冢，他一向都住在东牙中土，过世的时候，远在北境的燕青并不知情，事后只能取来燕牧生前最爱的几册书卷埋入土中，做为燕青在异乡思念父亲的凭借。

今天午后，燕青就是前往父亲的衣冠冢前，透过燕牧遗留下来的书卷加持，试着了解近来的心神不宁到底所为何来。

“陪我吃个饭吧，就两个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燕青将挂在墙上的肉干给取了下来，那可是原本要等到大雁行下个月生日的时候，打算用来犒赏多日辛劳的丈夫，接着又把中午吃剩下的烙饼重新烤了一遍…。

“你放心，那孩子的仇，我一定会帮他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