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百丈慈悲，步步生莲（2/2）
面对向他飞刺而来的两柄小剑，黑衣老僧淡淡吐出两个字：“归宗。”
“的确是当不得真。”玉连城淡淡道：“要我来说，你就是蛇鼠两端。佛不成佛，法不成法。既是佛，却不见普度众生，广布慈悲。既为法，又没有决断之意，画地为牢，困人困己。所谓天下第一愧人，不过是个笑话。正因如此，方跌下天象，求飞升而不得。”
他却不肯放过任何一线危机，在控制两柄小剑时，淡然开口道。
一只修长的手缓缓从袍袖中取出，五指捏拳，拳出风云动，如陨石般向杨太岁的手掌重重砸了过去。
黑衣僧人双手合十，眉眼低垂：“施主若今日执意要杀身负皇命，更是身怀庞大气运的赵楷，可知下场如何？”
红拂、李靖两柄剑在杨太岁手掌中来回穿梭肆虐，这一座手掌化作的牢笼已摇摇欲坠，而杨太岁的手心更是划出七八道细小的口子，鲜血淋漓。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原本护卫四周，位于大船各个角落的两百一十六名扈从现身，拱卫在赵楷面前。
黑衣老僧完整的左手弹指连连，如莲绽放，不断击在两柄小剑的剑身之上，又是叮叮当当一阵响声，等将这一轮攻势挡下，他的左手亦是鲜血淋漓。
杨太岁身为两朝帝师，纵然境界如江河狂泻，但又怎么会没有压箱底的手腕。而这名为“百丈慈悲”的袈裟正是压箱宝物之一。
“那你可知，得罪了老子的下场如何？”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步步逼近玉连城。
船上还有两百一十六命精锐扈从死士。
“杀！”
所有人的心跳都仿佛漏了半拍。
究竟还是自己的性命来的更重要一些。
他并不怕消耗时间，反而在这必败的情况下，越是消耗时间，越可能出现转机。小说画本中爱说废话的反派，往往就是这样败的。
披在他身上的一袭浓黑如墨的袈裟被解开，手指一旋，如一朵黑云向两柄飞剑迎了上去。
玉连城神色淡然，非但没有后退，一步步向赵楷迈去。
玉连城却并未进一步催动飞剑，反而饶有兴致道：“你想说服我，我却也有一番话想同你说说。”
黑衣老僧人双掌一翻，就如颠倒了宇内乾坤，然后向前一抓。手掌化作牢笼，就将两柄飞剑困入手掌两尺之内，任由剑气如虹，仍然不得逃脱。
在这一刻，赵楷终于松了一口气。
几支大船的士兵、高手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杨太岁双手合十，安静的一塌糊涂。
“今天只怕危险了。”
最后“回头”两字，杨太岁再次以佛门狮子吼大声喝出。雷音滚荡，中正浩然，足以让魔头放下屠刀，浪子回头醒悟……
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
却见他一手在胸口成掌竖立，一袖如垂天之云般拂卷，风轻云淡，却又充斥着言语难以描述的禅机奥妙，瞬间将李靖、红拂卷入袖口中。
“杀了他！！”
玉连城背负双手，再次向前踏出一步，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天地间倏然充斥着杀机。
刷刷刷！！
两道剑光围绕在他周身上下，剑光交织，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
音波更是化作滚滚气浪，飓风狂拂，吹的玉连城满头黑发流泻，衣衫猎猎作响。
如今，赵楷面前就只剩下一个人。
他还有二师父。
每走出一步，杨太岁的气机也随之便消弭一分。
但这一击后，除了那一声闷响，似乎并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此人飞剑术已能与邓太阿媲美，不是我等能对付。今日一战，李某自知不敌，先走一步……”
眼见飞剑在空中一划，就又要刺来，杨太岁冷笑一声，依稀显露出年轻时的狰狞凶恶：“慕容小儿，欺人太甚，你真当和尚我是吃素的？”
剑气激荡，整个衣袖顿时鼓荡起来。
然后，他一步步向玉连城走了过去。每走出一步，整个船身就是一阵摇晃，而船板上则是烙印出一朵佛祖莲的印记。
仿佛他迈出一步，就立刻要被对方的飞剑洞穿。
正是，人发杀机，天地翻覆。
——黑衣僧人杨太岁。
充满了神圣的氣息。
古书曾云终南山有仙人手植宝树，高耸入云，无枝无叶。
“你难道忘了？我出名的可不只是剑术。”
红拂剑飞转速度太快，迅疾如电。稍不注意，就可能跳脱手掌之中，黑衣僧人需费极大心力才能将其困住。
后者在空中划出两道银亮的痕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机，直接向黑衣太岁刺了过去。
黑衣老僧一生称得上波澜壮阔，但今天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险。
片刻后，“嗤”的裂帛声响起，宽大的袖口赫然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剑气倾泻而出。
砰！！
与先前以名利财富招揽的高手不同，这些扈从都是精心训练的死士，悍不畏死，忠诚不二。
第七多莲悄然绽放。
黑衣老僧面色微变，然后整个袖子破裂开来，衣袖破碎如蝴蝶纷飞，两道剑光脱困，凌空一转，再次向赵楷刺了过去。
“他不可以死？旁人却可以死，说好的众生平等何在？”玉连城玩味一笑道：“他杀我就是理所应当，我杀他却不行，都是什么狗屁道理。我看你还是别念佛了，胡搅蛮缠更适合你。”
玉连城摇摇头，手掌一伸，那名为“百丈慈悲”的袈裟飘落在他的手心，随即心念一动，收入储物空間中。
“我说了，你拦不住我的。”
他又看了看眼前的杨太岁一眼，轻轻吹了一口气，对面就仿佛是遭遇了千万年的风化一般，飘落成无数粉末，撒在江水之中。
“不过，你的确有舍弃一切的决断，倒是我看走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