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清水跑剧情,霍嬗出生(1/2)
霍去病今岁第三次回到了长安。他又得到了益封,他不在意这个,他只想尽快回到大将军府,回到舅舅身边。卫青腹中胎儿应有七八个月了,正是行动不便的时候,即使仆人再多伺候再周到,也不能让霍去病放下担忧的心。
霍去病匆匆回到大将军府,府中却是安安静静空荡荡,不但卫青不在,连那三个便宜表弟都不见踪影。霍去病大骇,惊疑自己不在长安期间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抓住路过的家仆,他们也摇头只道不知。
霍去病心急如焚时,一内侍来到大将军府,来者是刘彻身边的老人了。内侍告诉霍去病,大将军有秘密军务在身,需暂离长安,陛下怜三位小君侯年幼无依,将他们接到了姨母身边,如今身在未央宫。
“大将军如今在何处。”霍去病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他想不出来有什么样的秘密军务需要身怀六甲的舅舅去处理。
内侍恭敬双手捧着一枚精致锦囊,呈到霍去病面前,“陛下言,大将军便在此处。”
霍去病挑眉不言,抓起锦囊扯开束口,从中倒出一张布帛,抖开布帛,是一张简易地图,没有具体的地形描绘,只有弯弯绕绕东扭西拐的路线示意,偶尔点缀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或丛林湖泊。
“无不无聊。”霍去病嘟囔着把布帛掖进衣襟中,向内侍简单点头告别,命下人牵来爱马,翻身而上,急匆匆又纵马离开了大将军府。
初冬的气温并不算太冷,刘彻还是让人在房间里置了几个小火盆,卫青嫌燥得慌,想让人把窗户推开吹吹风,伺候的人还没摸到窗沿就被刘彻呵止了,“卫青!你现在是能吹冷风的吗?”
倚在堆叠的软枕上的卫青放下手中的竹简,面露无辜望着刘彻,“陛下,我都快出月子了,哪里就那么娇弱了!外面的菊花都开了,我就想闻闻香味儿嘛,我都在房间憋了快一个月了,就把窗户推开一条小缝好不好?”
“胡闹!想看花朕叫人搬进来就是,今天的汤喝了么?”刘彻向门外一扬下巴,内侍立马心领神会,挑选开得最好最艳的菊花送到大将军房中。
卫青讪笑着将书卷又拿起埋头苦读,“陛下我一卷书还没看完呢,看完就喝。”
“一边看一边打瞌睡,再给你半日也看不完,朕还不知道你,嫌这些汤汤水水的味道寡淡难喝。朕也没让人多给你准备下奶的汤水,多是补身通气的,这也不愿喝,别以为朕没发现你上次偷偷把鸡汤塞给那小哑仆喝了,朕是给谁操心呢?”刘彻絮絮叨叨数落卫青,“罢了,既不愿喝那就起来走动几圈,侍医说适当走走有助于身体恢复。”
“诶,臣躺得骨头都酥了,这天天躺着比行军打仗都累!臣想骑马了。”卫青高高兴兴应了声,手臂撑着还不太灵活身子挪到床榻边缘,费力伸长手臂去够不知何时抛到挺远处的鞋子。
刘彻啧了一声,走了过来蹲下身,“在这别苑不问世事的这段日子,你是愈发散漫没规矩了,左脚。鞋都不知道摆正么?右脚!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臣只是想到刚看的故事正巧也和鞋履有关,说百越那边有个姑娘,受到继母百般磋磨,机缘巧合下得了一双金履,后来金履又辗转落到了邻国国主手上,国主找金履的主人,只有这个姑娘穿上了,两人因此定了情。”卫青抓着刘彻的手臂借力,才站定在地面上。
“青青讲的颇为有趣,后续呢?”刘彻搀着卫青慢慢在房间里兜圈子。
“后续?臣没看完呢。大抵是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吧。”卫青眉眼弯弯笑着,原来尖尖的下巴如今富态了不少,外人见到他只会想到中年发胖,倒不会往怀孕这种离奇的方向联想。乍胖乍瘦的现象已经在卫青身上发生了四次了,万幸并没有人起疑。
刘彻煞有其事点头,”嗯,这故事不错,朕要记下来回去讲给孩子们听,说当年朕刻了一枚大将军印,全国找这枚金印的主人,可没有人能拿起这枚金印,后来有一个放羊少年拿起大将军印,怎么就这么刚刚好呢!原来卫仲卿就是金印的主人啊!”
“陛下真是惯会编排人,亏臣还在认真思考怎么向南征伐两越。”卫青轻轻在刘彻手臂上拧了一把。
“好你个卫仲卿,看人家一个故事就把人家的地惦记上了。”刘彻故作惊叹。
卫青挑眉,“那陛下不想要这片领土吗?”
刘彻嘿嘿笑起来,“那还是想要的。不过南方多瘴气,青青不必亲自上战场,留在后方坐镇就够了,让你的校尉们去就够了嘛。或者让霍去病领军?”
“对哦,陛下不是说去病不是已经回长安了,怎么他还没过来?”卫青有些疑惑。
刘彻有些心虚又马上理直气壮起来,“你给他生孩子,我还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引他多绕两圈冤枉路怎么了!”
“是啦是啦,臣这段时间委屈陛下了,陛下朝政那么忙,也不忘时时来照看臣,比臣生登儿时都贴心,陛下天下第一好了!”卫青用手指揉刘彻手背让他消气,“可陛下若留了路线图,我想去病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赶过来了。”
“哼,还不是因为……罢了,你倒信任霍去病,朕精心画的七弯八拐的路线图,他照着跑一遍赶到这儿,怎么着也该到日暮时分。”见卫青有些倦了,刘彻将他扶到绕到榻上侧卧。
卫青饶有兴致抓起一把棋子在手里把玩,刘彻绕到另一侧落座,也抓了几粒棋子在手上,随意落了一子,“怎么,想下棋了?”
卫青笑了笑,“臣觉得这盘棋下不完,去病就该到了。”
“就你那十几年如一日的棋艺,”刘彻无情嗤笑,“哪里来的自信能和朕鏖战许久的?”
“那臣和陛下打个赌好了!”卫青双眼灵动四处乱瞟,思考应该赌个什么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臣若是赢了,便要挑一朵开得最好的秋菊亲手簪到陛下冠上,陛下就是回未央宫也不能摘下来。”
“那便依仲卿所言,朕若是赢了,朕也要摘下那朵花给仲卿簪上,但会给你梳上如今最时兴的飞仙髻。”刘彻伸手摸了一把卫青肉嘟嘟手感超好的脸颊肉,“还会亲自给你描眉涂脂,让你嘲笑朕的审美,说八字眉不好看。”
卫青肃容坐正,挽起衣袖,“那臣可得认真思考棋路了,至少拖延到去病赶到。”
霍去病赶到此处别苑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路线图虽是七弯八拐错综复杂,但霍去病天生的方向感很快就判断出目的地离长安并不远,只是画图的人增加了许多无谓的干扰项。
别苑看上去并不起眼,像寻常豪富人家的宅院,霍去病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个哑奴,比手画脚阿巴阿巴交流了半天,霍去病还是没弄懂对方是什么意思,哑奴很坚持不放霍去病进去,霍去病看他惊惶瘦弱模样又不好强闯进去,好在管事的很快赶来了。
管事是个能说话的,只是声音较常人更为尖细,他不着痕迹向霍去病见了礼,用衣袖擦去额上的汗,带霍去病去陛下及大将军所在的内院。沿途所见的奴仆大多都是哑仆。
面对霍去病的疑问,管事讪讪解释是陛下安排的。大将军身子那种情况,总归是惊世骇俗,要避人口舌那便从源头解决问题。之前几次也是在这处别苑待产,直到婴孩满月才搬离此地。
霍去病没有多问,他此刻只想早点看到舅舅,不知这段时间舅舅是否安好,是否会想他。越走越快的霍去病几乎是一路小跑了,矮胖的管事迈着短腿艰难跟在后面追,简直不知是谁给谁带路了。
看到霍去病推门而入,卫青惊喜万分,状似不经意将手掌里攥的一把棋子撒到棋盘上,向去病招手,“去病你来了!快过来让舅舅看看,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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