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束(他们妄图以“圣物”的名义软鬼王)(2/2)
于长老眼,他却是在向鬼王施放他的控制欲,恰如自己所言。
他暗朝身后递了一个时机成熟的眼色,祭司们悄悄挪动身影,开始着手安排。
神庙之外迅速召集来一队侍者,是数日前酒吞刚与祭司们商量添置来侍奉圣物的鬼族少女。然此时此刻,侍女们手中端着的却是鬼王房中的贴身之物,显然酒吞刚出卧房片刻,他们已经串通侍卫对他的居所翻天覆地地动了手脚。
酒吞假作没有注意,依然故我地好言相劝,甚至拿了身后的这群侍者借题发挥:“你看,本大爷心里记挂的始终是你,这两日还给你挑了一批新的侍者。你若看上哪个,也可以选她做你的臣仆,本大爷网开一面,不会计较你占据鬼族子民的躯壳。”
他随意地说着,圣物则心不在焉地不作回应,比之回应给了酒吞更加明确的信号。
圣物鲜少分心去动手脚,除了在他最感兴趣的那个人身上。
祭司们却自认到了火候。在他们眼中,鬼王自以为有用的安抚似乎完全不被买账,他手里的牌已经一张张地被抽空了。
他们从殿外徐徐走进来,将酒吞围拢在祭坛之前,毕恭毕敬地躬身施礼——昔日请他割掌取血以压制圣物的时候,亦是这样的阵仗。
保不齐半山腰早就另有更为强硬的手段做好了响应,酒吞暗忖。
“神子,此事关乎鬼曳城安危,请恕吾等无礼。”大事临头先由长老开口,果不其然。
“如王所见,圣物挂心于王才会动荡不安,如何都安抚不下。吾等昨夜冒死沟通,几位祭司险些被夺意识,不得不请长老出关,日出时分才听懂了圣物所求。”素来颇有话语权的后生跟着添油加醋道,“圣物是希望鬼王永久栖于神庙,与圣物时时相伴,不离左右,并将铜铃收回祭坛。”
竟连软禁的招数也搬出来了?酒吞心下暗笑。
他觑着眼,朝圣物扬起一道危险的目光,指间的火舌避嫌似地蜷了回去。酒吞于是明白,他是听得懂他们借题发挥的胡言乱语的,只不过仍未觉出形势紧迫,所以不为所动。
脑海里闪过茨木昨日言之凿凿的论断,酒吞心下明白了他该如何诱导:
“那么也恕本大爷多问一句,谁才是鬼曳城的王?”
酒吞猜想,他的茨木此时应正躲藏在能听见此番对话的距离中,而茨木每寸变化的心神于圣物亦是危险的刺激。
禁词所触,圣物的情绪不出意料地绷紧起来。
“鬼族众生仰仗鬼曳城而生,亦因鬼曳城灭而灭,这一点,神子与众生并无不同。况且神子从前的肉身已在禁地毁坏,如今鬼曳城存一日,神子便存一日,唯有如此。”
长老全无觉察地踩进了酒吞画好的圈,“吾等祭司本就追随圣物而来,恕不能只尊王权,且效忠圣物、为圣物遂愿才能永保鬼曳城,这亦关乎神子自身的存亡。孰能取舍,请神子三思。”
酒吞生怕圣物听不懂故弄玄虚的遣词,便替这位长老凝练道:
“长老是说,本大爷如今也是仰仗鬼曳城存活的芸芸众生之一,对神庙祭司的传话无不遵从才能保住鬼曳城也保住自身,即便身为鬼王,为了苟且活着也只能忍气吞声、任凭摆布?”
“鬼王何必将话说透。吾等清修无欲无求,自然也没有野心。”后生到底嫩了些,脱口而出的话不知死活。
酒吞低头轻笑,一字一字分明地将眼前局势拆解给该听见的人:”这鬼曳城,如你们所说,生死存亡全在圣物一念之间,而圣物的念头,只由你们沟通传达,旁人没有资格过问。也即是说,你等祭司要鬼族存,鬼族便存,假如哪天‘不慎’传反了圣物的意思,鬼族与我这个鬼王的生死也只在你们唇舌之间。”
话音所至,一反常态的清明透彻令在场众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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