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2）

秦升野这几日一直被关在家里反省，闲下来的同时也憋得慌，每日除了练琴就是打游戏，甚至开始主动给奶油梳理它身上又长又杂的绒毛，让受宠若惊的奶油舔了他一手口水。

新接回家的小马犬尚在隔离期，总是在笼子里叫个不停，秦升野已经连续三天没能睡好觉，脾气也比平日里暴躁不少。

转眼间就到了他们二人见面的时间，为了保证莫安清所谓的“隐私”，家里的保姆们都出门去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秦升野一人，就连喝水都得自己去倒。

究竟要做什么，才能把秦琰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呢。他如是想着。

也许把那个烦人的家伙赶走就好了。

奶油和芝士正在落地窗前打闹着，可可高高在上地坐在桌上，任由奶油舔舐他身上的毛发，随后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表达舒适。

秦升野在每只小家伙的碗里分别倒了一个罐头，这群馋嘴家伙一窝蜂就涌了上来，他伸手捋着奶油的绒毛，抬眸看了一眼远处那只伏在地上的小马犬——它是从训犬师朋友那儿要过来的，一只有严重护食行为的狗，折腾了很久也没能改掉。

马犬警惕地看向四周，直到秦升野把食盆推到它面前才肯咀嚼起碗里的肉。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然响起。

…又是莫安清。秦升野啧了一声，装作没听见声响，搂住奶油硕大的脑袋揉搓着。高加索体型巨大，肉罐头对它来说也只不过是塞牙缝的小零食，它也不计较分量少，摇着尾巴让主人摸。

门铃没能成功接通，又重新打过来好几次，铃声刺耳而又尖锐，终于弄得秦升野不耐烦。他起身走到门前按下接听键，几乎是吼着对那头说：

“从我家里滚出去！”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收到这样的答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挂断了电话。刚才那一嗓子或许分贝实在是太高，回声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了好几秒。

秦升野愤怒地踹了一脚玄关的鞋柜，玻璃花瓶碰撞出清脆响声，用俄语骂着恶毒的脏话：“下贱的东西，真该把他的脸皮撕下来，手脚切下来灌上水泥扔进江里，让他一辈子见不着......”

“米莎。”

秦琰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秦升野错愕回头，正好撞上前来开门的秦琰。

刚才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秦升野甚至不确定他听到了什么——秦琰跟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一句俄语都听不懂。

手臂从他身旁穿过，按下了开门按钮。

“哥......”秦升野不知所措地站在他与墙壁之间狭窄的距离之间，手紧张地攥着衣角，像做错事的孩童一般一言不发贴墙站着。他心虚地垂下脑袋，轻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预想中的责骂并没有来，秦琰收回了手，抱臂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你在骂谁？”

幸好秦琰只听懂了第一句。

秦升野内心窃喜，对他糊弄道：“没什么那只小狗刚才想咬拖鞋，被我赶回去了......”说完将秦琰向后轻轻一推，一溜烟钻到了动物堆里。

不想深究的秦琰无奈叹了口气，推开了木门让莫安清进来。

莫安清显然还没从刚才那一嗓子里缓过来，拘谨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敢进屋。

“你先到地下室去，我回房取个东西。”秦琰说完又将目光移向一旁，温声叮嘱道：“米莎，把它们栓好，有客人在。”

“知道了——”秦升野冲他笑了笑，圈起手指比了个OK，目送他上楼。随着脚步声逐渐变弱，秦琰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听见房门关闭的那一刻，秦升野一改刚才那副温良的模样，转身狠狠剜了一眼正在换鞋的莫安清，又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拿着铁链走向那条接近半人高的猛犬，轻而易举地为它扣好坚固的铁链。

“你很意外？”秦升野挑眉看向他，“我已经明说了让你滚出去，你还这么死皮赖脸地进来，脸皮真是厚得让人意外。”

“是......是秦先生让我进来的。”莫安清莫名其妙挨了一句吼，此刻又被秦升野不留余地地羞辱，他也不是性格软弱的人，提高了音量与他争论：“无论如何，这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你就算要赶我出去也要经过他同意。”

没听完他的话，秦升野捂住嘴打了个哈欠，懒散地牵着奶油往沙发上一倒，甚至懒得用正眼瞧他：“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消失在他面前，识相点就闭嘴，好好滚进你的小房间里脱了衣服讨好他。”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莫安清，他的双手都打着颤，几次张嘴却都欲言又止，秦升野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继续伸出手去和奶油玩闹，仿佛当他这个人不存在。

莫安清气急，却也不敢当场发作，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走廊，一声不吭地向着地下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