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2/2)
王小虎展开玉简,石青长老的字迹在青光下愈发清晰,末尾处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火焰围着一只展翅的鸟。“这符号是什么意思?”
“是‘火凤蛊’的图腾。”苏轻晚脸色微变,“传闻魔尊的本命蛊就是火凤蛊,以地心之火喂养,能焚人心脉,却也能解世间百毒,包括腐心草。”
两人沿着玉简标注的秘道前行,越往深处,空气越灼热。岩壁上渗出的不是水珠,而是滚烫的硫磺液,滴在地上发出“滋滋”声响。行至一处断层,下方传来雷鸣般的咆哮,隐约能看见暗红的火光在雾气中翻滚。
“这里该有座吊桥。”王小虎望着断层对面的崖壁,上面还留着绳索断裂的痕迹。苏轻晚忽然拨动琵琶,弦音化作无形的网,从崖壁的石缝里勾起一串生锈的铁环:“是被人故意砍断的。”
正说着,断层下方的雾气里突然窜出数道黑影,竟是些人身蛇尾的怪物,鳞片在火光中闪着金属光泽。“是‘蛇人蛊’,被火凤蛊的气息异化的苗民。”苏轻晚弦音急促,“别伤他们,还有救!”
王小虎握紧镇魔剑,剑身上的青光特意收敛了锋芒。他踏着崖边的碎石腾空而起,剑尖在蛇人头顶轻轻一点,星辰剑气如春雨般渗入他们体内。那些嘶吼的蛇人动作渐渐迟缓,鳞片下的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往这边!”苏轻晚从石缝里拖出一条隐藏的铁链,“是石青长老留下的备用通路。”
铁链悬在滚烫的雾气中,每晃动一下都能听见下方岩浆翻涌的声响。两人刚走到中段,铁链突然剧烈震颤,一头浑身燃烧着黑火的巨蟒从雾气中钻出,蛇口大张,竟能看见腹内跳动的暗红火光——正是守护火凤蛊的“焚天蟒”。
“镇魔剑!”苏轻晚琵琶弦骤紧,弹出三道金芒缠住蟒身。王小虎应声拔剑,青光与黑火相撞的刹那,他忽然想起欧冶老说的“剑随心动”。他不再想着斩杀,而是将星辰剑气注入剑身,让青光化作一张巨网,将焚天蟒层层包裹。
“这畜生体内有火凤蛊的灵力,不能杀!”苏轻晚喊道,“石青长老的玉简说,要用星辰清光净化它的戾气!”
王小虎依言收剑,掌心贴在蟒头之上。焚天蟒起初剧烈挣扎,黑火灼烧得他掌心刺痛,但随着眉心印记亮起,一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缓缓流入蟒身。巨蟒的嘶吼渐渐变成呜咽,黑火慢慢褪去,露出底下金红色的鳞片——竟是条罕见的赤鳞蟒。
“它本是守护火凤蛊的灵兽,被魔气染成了邪物。”苏轻晚轻抚蟒身,“看来石青长老早就料到今日。”
赤鳞蟒温顺地垂下头,用鼻尖蹭了蹭王小虎的手背,随后转身游进雾气,竟在前方开出一条通路。沿着通路走到尽头,是个巨大的溶洞,洞中央的石台上,一朵燃烧着青色火焰的奇正在绽放,蕊中卧着只拳头大的凤鸟,羽毛如火焰般流动——正是火凤蛊。
而石台旁,还躺着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躯体,骨旁放着个药箱,箱上刻着“石”字。
“是石青长老。”王小虎望着白骨手腕上的银镯,与阿蛮母亲的那只一模一样。白骨旁的石壁上,用鲜血刻着最后的字迹:“火凤蛊需以剑魄引动,解完毒后,需将其封印于地心,勿让恶人再得。”
王小虎将镇魔剑插入石台,剑身上的青光与火凤蛊的火焰交织成一个光茧。当光茧散去时,火凤蛊已化作一滴晶莹的液珠,落在他掌心。赤鳞蟒发出一声长鸣,用头将石台上的药箱推到他面前,箱里装着数十瓶早已备好的解药,瓶身都贴着苗疆的草药标签。
“原来他这些年一直在这里培育解药。”苏轻晚眼眶微红,“他没有被炼成蛊引,是自己留在这里守护火凤蛊,直到油尽灯枯。”
离开焚心谷时,赤鳞蟒一路护送他们到迷雾沼泽边缘。王小虎将装着火凤蛊液珠的玉瓶贴身收好,又把石青长老的白骨小心收好——他要带这位坚守道义的长老回星辰山安葬。
回到黑石山时,阿蛮正蹲在屋前晒药草。见两人回来,他立刻扑上来:“恩公,我娘又开始咳嗽了……”
“别怕。”王小虎取出火凤蛊液珠,用银针蘸取少许,轻轻点在阿蛮母亲的眉心。那妇人的咳嗽声戛然而止,脸上的蜡黄迅速褪去,露出原本清秀的面容。她睁开眼,望着王小虎腰间的镇魔剑,又看了看阿蛮手里的银镯,忽然泪如雨下:“是……是青霜剑的气息……你是星辰剑宗的人?”
原来她不仅认识石青,更知道他的最终去向。当年石青为了不连累家人,故意制造被追杀的假象,独自前往焚心谷寻找克制腐心草的方法。他留下的信里说,若有朝一日能见到星辰剑宗的人带着镇魔剑归来,便是他完成使命之时。
“我爹他……”阿蛮的声音带着颤抖。
王小虎将石青的白骨取出,轻声道:“他是英雄。”
三日后,黑石山的苗民们载歌载舞,庆祝摆脱腐心草的控制。王小虎将火凤蛊液珠炼制成的解药分发给众人,又按照石青的遗愿,带着赤鳞蟒返回焚心谷,用镇魔剑在溶洞布下星辰结界,将火凤蛊重新封印。
离开南疆前,阿蛮母亲将石青留下的另一枚玉简交给王小虎:“他说这上面记着魔尊余党的藏身之处,散布在中原各地。”
玉简上的地图密密麻麻标注着三十六个红点,最远的一个竟在京城附近。苏轻晚望着地图,忽然道:“看来我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王小虎握紧镇魔剑,剑身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他想起南宫皖的嘱托,想起石青的坚守,想起阿蛮期盼的眼神。前路或许仍有迷雾,但他知道,只要手中的剑不失其道,心中的光便不会熄灭。
两人踏上东行的路,身后的南疆山峦渐渐隐入暮色,腰间的剑与怀中的琵琶,在晚风里轻轻共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