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你赢了（2/2）

很差。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墨无痕都处于一个极度危险的指标。

医生说了，如果想要墨无痕死，他马上就能死，如果想要他活，还是别再折磨他了。

如何处置墨无痕，陈岑没有权力，所以对医生的这番话他也只能做到转述。

殷晋尧也学过医，拿到过证书，私人医生能看出来的病灶，他何尝看不出来。

看着安静躺在床上，躺在灯光下的墨无痕，表情是那样恬静，平和，没有惹他恼怒的倔强，没有让他不甘的讽刺，就连那双他又爱又恨的眼睛，此刻都安静得不像话。

殷晋尧情不自禁，轻轻抚上那双安静沉睡的眼睛。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明亮的地方好好看过他了。

墨无痕瘦了很多。

他本来就纤瘦，如今更是瘦得没了人样，说是皮包骨都不为过。

身上遍是疤痕，每一道都狰狞得好似恶鬼附身，张牙舞爪地扒着墨无痕的筋骨。

殷晋尧每碰一道，大脑就会反馈来一阵古怪的疼痛，仿佛这些疤痕长在他身上，碰一下都疼得离谱。

【医生说，墨总的求生欲望很低，如果这两天他醒不过来，怕是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大少，要不我们缓缓吧，现在就把人逼死，我怕……说句不敬的话，你会后悔。】

后悔……

从小到大，他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定，选择的每一条路，从来没有后悔过。

他不会后悔，也不允许自己后悔。

可现在，想到墨无痕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他不禁反感起这种结果。

殷晋尧定定盯着墨无痕盯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的太阳从顶楼露台的天窗照进来，一下驱散了房间的阴暗与森冷。

暖洋洋的日光很巧妙地散落在墨无痕身上，远远看着，真像是躺在水晶棺里的公主，在等待着王子拯救的一吻。

中途陈岑打了个电话进来，是昨晚的私人医生打给他询问情况的，得知墨无痕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陈岑默了默。

医生说过，墨无痕也就这两天的命了，刚打来的电话也是这个意思，表示如果墨无痕今天还是没有苏醒恢复的意思，怕是熬不过晚上。

陈岑犹豫再三，还是如实相告。

殷晋尧一言未发，只是沉默着挂了电话，看向气息愈发微弱的墨无痕。

许久，他走上前，在墨无痕干涸扎人的唇上落下一吻。

“你赢了，无痕，如果你能醒来，我会考虑放过你。”

……

不知道是不是殷晋尧那句话起了作用，墨无痕在当天晚上成功恢复了意识，殷晋尧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但总归人活下来了。

墨无痕是在三天后的早上一个人在房间醒来的，居然离奇地在哭。

殷晋尧本不想理会，他向来说到做到，既然选择放弃，就不会再让自己陷入纠结的两难中。

可墨无痕的哭声听着太可怜，好似被主人丢弃的奶狗，呜咽着控诉自己的无辜和茫然。

殷晋尧本想置之不理，他甚至已经做好出门的准备，只是碰上把手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房间里呜咽不断的哭声实在恼人，他忍了再忍，终是没忍住，阴沉着脸回过身，关了手机上的监控，第一次违反了他的处事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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