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1/2）

六十七、

赤红的火焰包围着黑暗中的女人，她舌头被拔除，两根手指被砍下，流干后的断面无法在空中留下痕迹，一道白光挥过，又是一根手指掉在地上。

女人仰头桀骜地看着面前的人，再一次写下那句：“没有。”

没有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不知是不是复活仪式的魔力已经输送完毕，天使消失的速度开始加快，转眼间周围就空了大半，就连道伊尔和阿扎里亚斯的身形都开始变得模糊。

维瑟更是恨不得将这女人挫骨扬灰，艾布纳透明地犹如一道游魂，安抚地轻哼出一首歌谣。若不是艾布纳还在他身边，若不是还能听到艾布纳的声音，维瑟当场就会发狂，杀掉这女人后再杀掉自己。

道伊尔思索着女人说过的话，她是杀不死的吗？无论如何都会从复活仪式中走出来？即使如她所说，这点小伤于她而言是无关痛痒的，但确是不必须受的。她可以死遁后等着仪式发动，而不是留在这里忍受折磨。

她身后的恶魔为什么没有动作？结合此前的表现来看，女人在恶魔中极有威信，为什么他们甘心在一旁看着。

恶魔之中个人主义盛行，所以才会各自盘踞一方互不侵犯，可他们同时却极其重视感情与承诺，这女人既然已经驯服了他们，至少会有几个不要命的上来阻拦吧。

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道伊尔的眼睛扫过那些敌视他的恶魔，狰狞的獠牙朝他呲开，恶意恨意简直要将他淹没了。

如果将对面的人换成库恩，大概就算没有魔力，也要冲上来啃他两口吧。道伊尔心想。

除非，这也是命令。

此时魔力尽失的恶魔在他们几人手底下比蝼蚁还有不如，如果他们一窝蜂涌上来，道伊尔绝对会杀掉他们。这女人还算有价值，可其他恶魔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道伊尔一想到地面上的那一幕，就难以抑制自己因愤怒而发颤的双手。

他遇到了一个太好的恶魔，让他险些将恶魔都认作这样。和亚历不同，道伊尔的心量很小，只装的下自己在乎的人，此时他装不下这些和库恩不同的、残杀过天使的恶魔。

库恩靠上前来悄悄握住道伊尔的手捏了捏。

“如果你讨厌他们，那就在问出答案后都杀掉好了。”他这么对道伊尔说。

道伊尔回握住库恩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虽然是他控制着这女人，但却完完全全处于被动，只要拖到复活仪式结束，所有天使都会消失，道伊尔唯一的牌只有一张亮在台面上的【魔力充沛】，可他却丝毫不敢用在这女人身上，生怕将她折磨致死。

不对，拖到复活仪式结束。

命令这些恶魔不上前来，靠女人一个人吸引他们的怒火，是因为她笃定道伊尔不敢杀她，女人要在魔力尽失的前提下撑过拷问，就能复活所有恶魔。

她从头到尾的桀骜态度都是为了惹怒他们，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不要去找身后的恶魔麻烦。

道伊尔抽出库恩的刀，用尽全力扎向女人的心口。女人瞳孔一缩，没想到这天使竟然会祭出杀招，刀口没入一寸时，她才顾得上在心口结出一张嫩绿的网。

鲜艳的红色血液和危险的绿色汁液顺着雪白的光刀流下，道伊尔冲女人冷笑一声，寒声道：“原来你是怕死的啊。”

灵魂死在这里就会被虚无献祭，再不入轮回，无人可以例外。

女人身边霎时抽条出数人高的枝桠，将他们几人甩了出去。

道伊尔在空中调转身形稳稳落地，命令身边的阿扎里亚斯说：“保护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