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2/2）

阿扎里亚斯对众天使绽开保护罩，道伊尔光速吟唱，滚滚天雷自虚无赶来劈向恶魔。

女人奋力抵抗，在头顶搭建了一层极其宽阔的藤蔓，消解了大部分攻势，不少恶魔也留有余力，向天使方向丢出一个又一个咒术。

他们之前不肯出手，一是忌惮道伊尔几人，二是一旦出手就会让天使察觉到异样。

被魔力杀死的灵魂和被复活仪式献祭的灵魂竟然毫无区别，都会逐渐化为透明。所以在这里死亡仍是存在的，是彻彻底底的不留痕迹。

道伊尔此时也认清了一件事，这些恶魔不是因为魔力不够才待在这里的，而是因为除了复活仪式外真的没有别的出去的办法了。

浅蓝色的眼睛里映照着天雷的白光，道伊尔冷漠地看着前方的恶魔，这一眼又轻又淡，实实在在将他们看成了蝼蚁。

“如果天使注定是要死的，那你们也别肖想活了。”

又是一道白光劈来，藤蔓被烧成焦炭，簌簌而下，道伊尔没有片刻停歇，又召出一雷，直咬中心的女人。

女人不躲不避，以肉身为饲，心口处生出一根更为粗壮的藤蔓，逐渐向外膨胀。藤蔓蜿蜒蛇行直咬天雷，遮天蔽日的回旋路径看上去直接将天雷吞了进去。

饶是女人做足了准备，还是被藤蔓反噬地吐出一口血，她亦不敢停歇，操控藤蔓转瞬间窜到了道伊尔眼前。

道伊尔一刀没能斩断藤蔓，侧身避过，枝条极速摩擦空气的声音贯穿耳膜，他幻化出翅膀滞留在空中，流光呈满月之姿，直指被众恶魔包围的女人。

藤蔓如影随形，刹那间就冲到了空中。道伊尔一箭射出，收回攻势向上飞去，女人只知自己将死之人，宁愿燃尽心血也要将对恶魔威胁最大的道伊尔绞杀，藤蔓生长得更快，道伊尔见躲闪不过，翅膀即将要被穿透，果断收起翅膀，顺势向下倒去。

威风凛凛的黑色巨犬在空中拉出一道黑影，火焰随着他的脚步烙印在藤蔓上，拖出一道亮红色的痕迹。

他极速飞奔最终化为人形，将下坠的天使抱在怀里。

“道伊尔，我接住你了。”

道伊尔淡然一笑，撞进库恩晶亮的火红色眸子里，是内里唯一存在的永恒。

“我知道。”

另一边，光箭到来之时，两位恶魔突然横在女人身前，用肉身停下了光箭，他们呈跪姿匍匐在女人面前，随风变为了透明。

女人愣愣地看着地面，回头又见几只恶魔想要上前，她嘴角常挂着的那抹虚假的笑在此刻破碎开来，她背过身去，藤蔓肆意生长将恶魔彻底拦住。

哽咽的声音出现在绿幕的那一边，“我命令你们，不要过来送死。”

女人并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感情，她也更不会懂得为什么在这一刻心脏如有暖流涌过。

一切都是为了姐姐的愿望，她不想让这些恶魔搅局而已。在此时她是这么对自己解释的。

道伊尔的灵魂已经接近透明，他抱着库恩的脖子在人唇上浅浅落下一吻，稍纵即逝。他再次开口时已经全然褪去了天使的纯洁，比最会蛊惑人心的恶魔还要魅惑百倍，“库恩，我要死在这里了，陪我吗？”

“我会陪你。”

道伊尔得到毫不意外的答案，虚无中的电光积攒地越来越多，他几乎要将自己燃尽，势必要用尽最后一击拉所有的恶魔陪葬。

他在这一刻走上了和亚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要爱心上人而非远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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