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咖啡馆（2/2）

“什么？”许暮佳皱眉。许暮佳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只有路灯隐约拉长了影子，映亮了店主长长的睫毛，她穿得很异域风情，深紫色长衫衬得脸色略显苍白，闻言许暮佳的话后淡淡一笑，“茶随心情，这样会开心些，随遇而安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倚靠。

“好，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一过，别怪我不讲情面。”许暮佳说完，拎起包起身离开，只留下一阵奢侈的香水气。

这句话，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她觉得一点力气都没了。

顾墨睡得极不安稳，皱着眉无意识轻喃了一个名字：暖晨……

老板许是跟她一样都失了眠，所以才开了这家午夜咖啡馆，只为了在这个都市中同样失眠的人。

杯中的甘苦气息萦绕鼻息，庄暖晨的心口堵堵的，看向许暮佳的眼神却异常严肃，“我只要你保证，让顾墨的生活回到正常的轨迹，不要让他那么辛苦。”

咖啡馆，彻底安静了。

喝了一口苦菊茶，第一口竟是异常的苦涩。

店主没有看她，抬手摸着猫，脸上是沉静的笑。

“为什么？”庄暖晨看着她。

“那是当然，顾墨将会成为我的丈夫，我当然会全心全意为我自己的丈夫。”许暮佳看着她，“只是，如果你没有强而有力的理由离开，顾墨还是会不死心。暖晨，我可以承诺当你离开的时候，四千万也好、官司也罢、甚至是工作上的事情全都可以迎刃而解，但我绝对不想看到自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六年后你们都可以重逢相恋，你要如何保证他不再去找你。”

庄暖晨压住心底的痛，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正如店主所说，她的确是将顾墨给卖了。而店主，原来也经历过如此，她是哀莫大于心死吧，也许，当一个人痛到了极点才会平静，因为痛点已经麻木。

良久后，许暮佳才轻轻一笑，“好，我答应你，但是庄暖晨，如果你敢反悔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那时候别说顾墨一无所有，我也会不遗余力让你不会好过。”

“两位慢用。”店主轻声说完后离开了，几只黑猫跟在她身后，喵喵叫着一同离开。

“我爱你……”她轻喃最后一句话，深深吻上了他的唇。

店里没有菜单，店主会根据客人的心情精心备上喝的东西。

店主轻轻一笑，“没然后。”

“我也曾经将最爱的男人卖了。”说完这话的时候，她才与庄暖晨对视，那笑像是天边的云轻轻散开，那么寂寥。

卧室内，朦胧的灯光下。

直到，庄暖晨离开，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像是亲手关上了自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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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暖晨，你这样回答令我很为难。”许暮佳很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她一愣。

泪，倒流回去了肚中，堪比苦菊茶还要苦涩。

可这座城市还是有睡不着的人，如庄暖晨，如许暮佳，又如店主。

庄暖晨没有离开，因为她是用了所有力气才跟许暮佳谈完的这场交易，没错，是交易，是人与物质的交易，她从来不知道，她跟顾墨会有这么一天。

一块巨大的磐石死死压住庄暖晨的心口，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热茶的温度烫得她手心生疼，轻轻摇头，眼底哀凉，“我不知道。”

“我曾经，也卖了一个人。”店主先是开了口，嗓音空灵得如同夜阑繁星，轻柔却遥不可及。

她，也希望他能够幸福啊……

庄暖晨的手指轻轻一颤，抬眼看着她。

许暮佳听得一知半解，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之间保持着沉默，直到，一只黑猫跳上桌子，咕噜噜地在店主身边打着转。

庄暖晨知道，是店主，她很想张嘴问她，为什么为许暮佳备的是玫瑰茶，而她的偏偏就是苦菊茶？可口腔里太苦了，像是被泪水淹满，一句话说不出来。

可眼眶，早就干涸。

如果说离开真的是唯一的办法，那么她原因背负这份相思到老，只愿他能够度过难关，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顾墨……”她轻声呢喃，泪水浸湿了彼此的衣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世上有太多不确定的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现实如此，人要随遇而安。”店主看向窗外的寒冬，眼神平静。

庄暖晨咬着唇，她很想随遇而安，可心还是疼的。

“为我占一次塔罗吧，听别人说，你很擅长这个。”她压着疼痛，尽量挤出一丝笑容。

“想算什么？”店主转头看着她，眼底是柔和的光。

庄暖晨摇头，她很茫然。

店主却轻轻一笑，“人在茫然的时候想觊觎希望是没错的，但最终能帮你的就只有你自己。我想一定是太过痛苦才会让你决定放下，失去的东西追不回，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准备苦菊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