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番外：四季（秋）：婆婆与我…（1/2）

第149章 番外：四季（秋）：婆婆与我…

“……为什么……”

她听见自己虚弱的嗓音喊道，得到的不再是情郎的温意耐心的话语，却只有那句：“你现在的样子可真像一条狗啊。”

她艰难抬头，被血污的血红的视野里，漆黑的锦鞋从眼前快步离去。那双曾经自己怀揣着满怀爱意缝的鞋在此时溅上了泥泞和血迹。正如自己的那份执着又珍惜的爱，也早已被他弃之如履了吧。

她嘴角溢出些温热的液体，她却不管不顾的伸出手去，不知是想把那双鞋给擦干净，还是想拽住他已经绣上玉兰的袍角。

玉兰啊！是豫州俞家的家徽，他的族人身上衣袍大多都绣有玉兰的纹……俞家大小姐凶名远扬，他竟然愿意为了那份仕途就放弃自己，甘心入赘。

那锦鞋的主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你这贱女人，都要死了，还不老实。”

她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踢了一脚，但那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多余的痛感，她嘴中一些黑红的血液溢出，自己毒发了。

可是, 我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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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手腕伸出，抬起一朵已经露出颓败之色的木芙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我也叫她婆婆来着，婆婆也爱喝酒，不常喝，但一喝却总要喝醉。”

我经常在一旁听他们谈天说地，倒足不出户却知道了不少事情。

我爬到窗边，只能从窗缝里看到婆婆静坐在香炉前的身影。几缕青丝顺着她微低的头颅垂下, 神色半掩, 却也能感知到她的失落黯然。

我很喜欢婆婆, 但婆婆好像不怎么喜欢我。经常对我视而不见, 但有的时候心情不好了或者喝醉了酒，也是愿意和我聊聊的。

我知道，婆婆死了。但我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半分伤心。只是木然的走到香炉前，仿佛做过无数边般熟练，加提炼好的液体，控制火温，默默用灵力控制炉中的物品融合。

清风一吹，带来几缕淡淡的酒香，混杂着木芙蓉的香味，很是好闻。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婆婆素手掩面，一边笑一边浑身颤抖，许久，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没有看我，只是道：“想起来了。”

我看着脸上的兴奋也淡去了几分。婆婆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不开心的样子。

她也好像发现有人在看她，转过身来，露出绝世的容貌。那双分外好看的桃眼一弯，“你看的见我？”

语罢，她的身形便真的如一抹青烟般散去了。

还没走近就听见他们在嬉嬉笑笑的聊天，这里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很是清闲，他们平时就多以聊天来打发时间，嘴碎的很。

当殿前的木芙蓉再开的时候, 我就知道婆婆要回来了。果不其然, 当金乌都准备回家, 夜游神也要出门, 殿里种的银杏掉下今天的第一百零六片落叶时，一个纤细的身影穿过那大片橙红的霞光, 走入了清冷飘香的宫殿。

门轻轻带上, 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带起，黄色的银杏叶飘落在她门前, 三三两两，好不凄清。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人发觉，那男子看着眼前女子没了身息的躯体，只是“呸！”了一声, 脸上只剩欣喜与释然。

那个新来的仙童奇怪道：“那为什么她越来越疯了要和碧华仙子讲呢？”

我急忙道：“婆婆你怎么了？”

我知道，婆婆这是又喝醉了，而且这也是最后一坛酒了。因为她每次要把交易来的酒喝的差不多了，才会准备制新的香。

她靠着那银杏树笔直的树干上，拎着酒坛的手搁在边上那丛木芙蓉的树干上, 微眯着眼看着上面流泻而下碎金般的阳光, 看上去很是惬意, 像准备睡觉的猫儿。

我没有多想，婆婆喝醉了而已，说点胡话很正常。

无聊的出了宝篆殿，四处走走。出了宝篆殿的范围，人一下子就多了许多。但我一个也不认识，所幸他们应该也不认识我，一个和我打招呼的都没有。

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拍掌道：“叫拭秋怎么样？”

婆婆总说, 她只剩自己了。

但那两个原本值班的小仙童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反而是那个新来的小仙童好奇的问道：“里面那位是怎么回事？我看她明明那么年轻，怎么别的女仙都叫‘仙子’，而却要叫她‘婆婆’呢？”

“红颜泪, 泪胭脂，自古薄情多男子，红颜薄命香消殒。”

我努力想把婆婆扶进屋子里去，虽然婆婆作为神仙，并不怕着凉什么的，但我怎么也不能看着婆婆就这样躺在外面。

但可能是我年纪太小的原因，无论我怎么使劲，婆婆还是躺在那处，纹丝不动。

对的，婆婆是最最顶级的制香师，天上想求她香品的女仙多到数不过来。但婆婆只制红颜泪，而且只有好酒才能换她的香。

语罢，整个人却如一缕袅袅青烟向鎏金的香炉中汇去，直至完全看不见了。

…………

…………

“不对……”婆婆看着这冷清的大殿，眼中更加茫然，“……我记得我创出红颜泪的时候这木芙蓉还没开来着……”

“是啊！我们还是赶紧把这消息告诉碧华仙子，仙子一定会赏赐我们的。”

果然，婆婆手上拎着个白瓷酒坛，摇摇晃晃的往前走去。她本来就身材纤细，这么一走，更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了。

婆婆仰头又是一口酒往下灌，几滴溢出的清澈酒液顺着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流下，打湿了秋香色绣木芙蓉的衣领边缘。

那女子的轻叹声在自己耳边若有若无般响起，“到时候了。”她似乎说了这么一句, 她是来接自己的吗？

但婆婆的眼神却越来越迷茫，眼底却又带着越来越明显的清醒，最终，她停了下来，眼中的清醒和迷茫在这一刹那交汇，完全变成了崩溃。

已经习惯了婆婆这番作态的我并没有感到奇怪, 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奇香似乎还残余在空中, 与院中木芙蓉的香味混在一起。

“婆婆, 你回来了！”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我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难得说起了婆婆的婆婆，姑且就叫她师祖吧！不过这木芙蓉看起来格外的大，硬生生的把殿前硕大冷清的空地给占的满满当当，只剩下几道常走的路没怎么生长而已。

婆婆此次下去一定收获颇丰吧！那红颜泪的主原料应该收集的差不多了。想到这, 我就有些期待。

我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我干脆不去多想，回殿里陪婆婆好了。

她这么一说，我这才发现周围竟然一个看她的人都没有。明明她那么耀眼，那么好看，既然和我一样被所有人给无视了，真是奇怪。

另外一个仙童疑惑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别的仙子派来盯着香婆婆的？”

但我还是略带警惕的问道：“你是谁啊？”

只见她却在下一瞬间到了我的跟前，审视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几圈，才带着笑意轻声道：“我叫云，是个路人，只是在这里短暂停留片刻，不必在意。你呢？小姑娘，你叫什么？”我对她的反应很是奇怪，却不忍拒绝，只道：“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