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愤怒的汤平(1/2)
第344章 愤怒的汤平
从商周的“传舍”,到秦“车同轨”的设驿站,乃至唐代达到鼎盛,全国驿站共有一千六百三十九处,元代改称“站赤”,蒙古语意为管理者。
乃至大明。
开国皇帝朱元璋这位古代顶级的设计师之手。
大明的驿站系统更加的正式和规范。
形成集邮政、全国交通信息枢纽站、物资运转中心、大型食宿交通工具补给点为一体的承担国家核心功能的超级设施。
每六十里到八十里一个驿站,根据地方需求,以及地理重要局势可以调整, 缩短至三十到六十里一个驿站。
京畿如此地区,自然驿站要多过别的地方。
京城西边三十里的清河店,同样也有京城最近的一个大驿站,也是京营西军重要的驻扎地之一,有两个小营驻守此处。
“就这里吧。”
汤平没有急着赶往京城,而是选择留了下来,要在清河店过夜。
“喏!~”
带来几名亲兵行动迅速。
有的去驿站办手续,有的去挑房间,有的跟着驿站的驿夫去马棚,担心驿夫不用心,没有照顾好他们的马匹。
汤平则四处逛逛。
不久。
看到城门外密密麻麻的流民,汤平皱起眉头。
兵丁把守道路,不允许流民往京城的方向前进,许多拖家带口的灾民苦苦哀求,把守道路的兵丁们大声呵斥,甚至开始棒打灾民,武力进行驱赶。
“这些当兵的真狠。”
“对老百姓下手如此手辣,如果将军看到了,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将军经常告诉我们,当兵的责任是保家卫国。”
身后的两名亲兵知道自家游击为何要留在清河店,沿途所见的场景令他们震撼,这才几年,再一次回到京城,没想到会是这样。
“呸。”
“还保家卫国,朝廷的狗腿子。”
路过的一群汉子,听到了两名亲兵的言论,有人实在忍不住,回头啐了一口,被他们领头的人瞪了一眼,不愿意多事,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离开。
“这群人鬼鬼祟祟的,光天化日都敢穿城过镇,而且还是京师重地,胆子实在是大。”
不愿出那些当兵的所作所为,两名亲兵没底气反驳,而且对方离去的也快,只看到一群人的背影,不禁嘟囔起来。
“京师又如何?”
汤平一脸冷然,“朝廷如此对待灾民,我要是灾民,别说京师,就是京城里那帮大户们的家里,豁出去也敢闯一闯,怕个什么。”
“将军,慎言啊。”
亲兵一脸无语。
“将军还在京城呢。”
虽然王信已经升了总镇,他们仍然习惯性称为将军,外人有时候听到他们的话,很容易一头雾水。
汤平冷哼两声,这才不言。
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
虽然有王信打下的底色,但是每个人的性格依然难免影响。
汤平原来在扬州的时候就不怎么在意朝廷和官府,当时王信还是名佐击,被迫去了京城后,汤平说不干就不干,选择去扬州岛与兄弟们混在一起。
如此讲义气的汤平,底下的亲信也多受影响。
短板是缺乏规矩。
只有义气不重规矩,混江湖可以,在军队却不行,成就注定有限,于是被王信调去带规矩最重的炮兵营。
一个最没规矩的人偏偏去了最讲规矩的新军。
这般磨练之中,汤平熬了过来,蜕变之后的汤平,在王信眼里才可堪大用了。
汤平在想一件事。
京城都如此,地方上岂不是更惨?
按说大同关外那边吸收了十来万的流民,加上关内关外贸易一年兴盛过一年,又养活了许多人,灾民数量应该大大减少才对。
可也是古怪。
往年遭灾一二年,甚至两三年也就够长了。
但是陕北那边陆陆续续遭灾二三十年了,仿佛没有个尽头似的,不光是陕北,每年都会有七八处地方遭灾,只是陕北十年里头,倒是有个八年都在其中。
汤平又不禁苦恼起来。
这灾害闹得,谁也扛不住啊。
按道理怨不得朝廷,可每次去岳丈家后,回来自己都会生闷气,真的怨不得朝廷?恐怕不是。
“人定胜天。”
想起将军的话。
汤平眼神恢复清明。
是啊。
亿万人口的国家,就算是死,也应该是最后一个死才对。
周边的国家都没死,大周岂有因为天灾死亡之理?
所以还是人的原因。
山东也遭了灾。
最严重的属青州府一地,大半的田地颗粒无收,灾民数十万,因为地方救灾不利,导致灾民四处求生,京畿首当其冲。
要说别的地方,自家灾民流出外地是好事,奈何北边是京畿。
于是济南府处处设卡,阻拦灾民北上。
但是灾民们冲过了济南府各处的关卡,进入京畿南端四府后,当地的官员反而送瘟神似的不设阻拦,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自己的地盘。
反正源头不是自己,别让自己受到影响。
最后京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影响到观瞻,终于有了京营四军出动,驱赶城内流民,阻止地方流民闯入京师要地。
四处也在设卡。
同时有御史巡视。
灾民们就像洪水似的,哪里有口子就往那边涌过去。
京营四军各处堵路。
右路军也负责一方,阻挡从武清方向过来的流民。
栅栏在道路两边。
茶棚下有几个大水缸。
士兵们躺在树荫下“睡觉”,仿佛看不见灾民们似的,灾民们小心翼翼的经过,有小孩的紧紧的捂住嘴,生怕惊醒了睡懒觉的士兵们。
有人实在是渴,大着胆子去喝水,竟然没人管。
或者那些士兵睡的也太死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去喝水。
只有出现浪费水的时候,不远处的靠着大树下闭着眼睛的武官,冷不丁的咳嗽一声,吓得众人纷纷不敢动,这才轻声轻脚的退了出去。
也有人突然向他们拱了拱手。
还有人下跪拜了拜。
“起来。”
“起来。”
“谁让你们在这里睡觉的?”
来了一顶轿子,两名轿夫放下轿子,轿子下来一个官员,气急败坏的呵斥士兵们。
于是士兵们懒洋洋的站起来。
那武官破口大骂,“哪个该死的混账,把我们的栅栏搬开的,这是军器,擅动者死。”
嗓门比谁都大。
“你叫什么?”
那官员气冲冲的喝问。
“您是?”
那武官一脸讨好。
“你别管老夫是谁,老夫就是衙门里的一名不在编的徭役,如何问不得你?”
那武官知道被抓了个现行,不敢太过得罪,只能舔着脸说道:“回老先生的话,小的陈治,右路军里的代把总,负责此地。”
见对方态度诚恳,那人才面色好看了些许。
“这次我放过你,下次再让老夫抓到,决不轻饶。”
“是是是。”
众人恭送走了那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