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星火在怀(求月票求订阅)(1/2)
第181章 星火在怀(求月票求订阅)
平天下易,护一人难;
身后既有天下,怀中已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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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的天,终于放晴。
魂图已焚,帝座已碎,新律初立,百官整肃,旧朝余威尽散。
新章如晨光破晓,被一笔一划传颁至九州山河。
而在帝都之东,一座幽静的小院悄然隐于繁世之外,简陋却不失雅致。
庭前竹影斜斜,风穿枝叶,拂过院中两人静默的剪影。
谢明璃立于庭中,身披素衣,鬓边微挽,神情清淡如月。
她手中轻执一柄未出鞘的寒星断,似练似思,指尖时不时摩挲剑柄,仿佛在掩去某种难以言喻的不适。
而阶下青石之上,楚宁正静坐垂眸,指间轻旋那枚雷轮。
曾照彻帝魂的雷火此刻已隐若熄,像落日映在水面,光芒沉入湖底。
他仿佛凝望着某一场只有他能见的风雪,在心中起伏潮落,久久未语。
谢明璃几次侧目,唇动欲言,终还是收剑靠近,蹲在他身边,轻声问:
“宁哥哥……你这几日,似有心事。”
楚宁没有看她,只抬了抬手掌,五魂轮如残星旋转,光不盈寸。
半晌,他才喃喃低语:
“明璃,我……剩下的时日,怕是,已不多了。”
谢明璃心头一震,眸光陡凝,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你说什么?”
她声音低得像风声透窗,语末却隐隐带着一丝压抑的颤。
楚宁抬眸看她,眼中仍带着那个曾孤身踏雷、也为她拈拂鬓的温意。但那目光的深处,却藏着她未曾见过的沉。
“当年炼血堂十二邪祟将出,我以界锁封印‘燎骨猿侯’于极北冰原……那一刻,我便知自己换来的,不过是十年。”
“如今三年已过,余下七载,若不能找到战胜他的法门……”
他望向苍穹,手指缓缓收拢。
“七年之后,封印必破。”
“而他——必将血焰燎原,屠山覆城。”
庭院一时静寂无声,只有远方黄叶自梧桐上缓缓落下,砸入尘世微响。
谢明璃忽觉腹中轻泛一阵不适,自晨起便隐隐反胃,如潮起伏,但她强行稳住气息,只默默垂首掩过。
楚宁察觉到了她眉眼间微妙的变化,伸手将她手背轻轻覆于掌心。
他的掌心一如往昔,带着微微雷意,却比春雪更暖。
谢明璃静静坐在檐下,院中落日余晖映在她眼底,将那一点光烙得温柔又沉。
她已在他身边许久,却直到今日,才敢问出那个她迟迟不敢碰触的问题。
“你容颜……衰老至此,”她声音极轻,如一缕风穿过素帘,“是因为你,只剩七年寿元?”
楚宁没说话,只是缓缓点头。
那一瞬,她眼中的光似乎颤了颤,旋即伸手掩住面颊,指尖微颤,泪却已从指缝间缓缓滑落。
她不愿他看到她哭,却又止不住这份骤然沉没心底的钝痛。
他想伸手安抚,却终究只是沉默地望着她,喉间如堵,半晌,才低声道:
“更可怕的,不是寿元。”
“是——天门已开,巡界使将至。”
谢明璃猛地抬头,心中一震。
天门。
那是她曾听过的古老词汇,藏在家族残页与魂狱禁史之中,诸多传言,却从未有人真正目睹它开启。
她只记得有人说,那是“通往另一界之门”,也是“神弃之门”。
“巡界使……”她喃喃低语。
楚宁点头,神情前所未有地沉静,沉静中带着一丝深藏不露的疲惫。
“天门一开,巡界使将至。那是另一界的守门人——不属人道,也不归天命。”
“他们将重定气机,重判界序。”
“若在他们到来之前,邪祟未清、魂道失衡、天地乱序……则他们,不惜灭界。”
他掌中五魂雷轮轻轻旋转,却似被看不见的气息所扰,微微颤动,如感知到某种深处将至的异动。
风吹过枯枝,天地寂然,谢明璃的心却仿佛被扯裂了一角。
她沉默片刻,忽而伸手,缓缓握住他右袖下空荡的残布。
她曾无数次在梦中握住这只手,如今即使它不在,她依然不愿放开。
“那你……”她仰望他,目光中不再有泪,“接下来……打算如何?”
楚宁看着她,那一瞬,眼中诸般复杂化作一抹浅浅苦笑。
“我需去一品阁。”
“混元上师遗下的传承尚藏于其秘阁深处。若能得其心法,或许……可缓我魂轮崩散之劫。”
他顿了顿,目光愈发深远,仿佛穿过重重时光,看见某个身影仍困在幽谷之间。
“此外……”他语声低沉,“我姐姐,她亦困于一品阁方向,我要将她安全带回。”
谢明璃听着,眸光轻动。
她缓缓起身,素衣如雪,眼神却沉定如寒星之芒。
“我陪你去。”
楚宁眉心微蹙,正欲开口劝她留下。但她已经抬眼望向他,那一眼,温柔却坚定,几乎穿透命数。
“这一回,我不会再离开你。”
“你若要走天门之险,踏邪祟之劫,那我便与你并肩而行。”
“否则……”她轻轻一笑,语气却重得仿佛立誓,“你让我守何处?”
楚宁心中微震,久久无言。
三年前,他曾独行雪夜,为她赴死。
三年后,她愿以性命,与他并肩走尽余生。
这不是言情,这是誓约。
他望着她,终于低声应了一句:
“好。”
只是,就在她轻轻起身、准备回屋收拾行装的那一刻,脚步微顿,身形轻晃。
一阵晕眩自腹底泛起,如同昨日那未曾声张的呕意再度袭来。
她不欲惊扰,强行稳住,扶住竹栏,眉头轻蹙,唇色微白,却仍低声道:
“没事。”
楚宁目光一凝,已觉她神色异样。
她素来沉稳,纵使身负重伤也鲜少露怯。
可这一瞬,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乱,眉心处隐隐浮现一丝晕眩后的疲惫痕迹。
他心头一紧,走近一步,沉声问:
“你这是怎么了?”
“是……有什么暗伤么?”
谢明璃抬头看他,目光却没有回避,反倒极其平静,只是摇头。
“没有暗伤。”
她语气极轻,却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执拗。
楚宁却不信。
他太了解她了——她能在镜狱三十九重魂剥中咬牙撑三年,不会为一点头晕色白就低声示弱;她能在帝阙拔剑斩君,不会无缘无故站不稳脚步。
所以他说:
“让我看看。”
她没有阻止,只是默默将手放进他掌心。
楚宁左掌扣住她的腕脉,魂识如丝线探入其经络之间,沿着脉路缓缓行进,过肩井、穿心宫、入气海,一切如常——经络略显滞涩,应是连日未休所致。
但就在他神识缓缓探入丹田气海时,却忽地一顿。
楚宁眉头微皱,识念放缓、再入。
而下一瞬,他看见了,在她气海深处,那原本应如静湖般的真气波澜中央,竟微微鼓起一处极浅的魂光涟漪。
那不是病。
那不是伤。
那是一团极细微的光,像是一粒晨星初生,嵌在她的魂息与真气交汇之间,安静地跳动着,呼吸着。
是一个“生命”。
楚宁的心骤然一震。
那一刻,他的魂识几乎刹不住似的猛地收紧,手掌微颤,险些将她手腕握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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